胡乱想着这些,罚跪着修炼,日子一眨眼就又过去了。

    十日已到。天方亮,辛茗面前就飞落下一人,是徐远。

    徐远见着辛茗被罚十日,竟JiNg神还不错,有些诧异:「师弟。掌门要我领你过去。」

    辛茗起身时腿还有些抖,毕竟他是实打实的跪了十天,他又仅是个筑基的小修士,还能撑到现在已让徐远有些敬佩。

    「师弟,你受苦了。」徐远说毕,便领他上了飞剑。一路上沉默,不似从前那般亲切和蔼,他这般态度令辛茗有些不安。

    他本想同徐远问些话,也有思考过是否该同徐远先坦白要离开门派一事,毕竟师兄弟情谊一场,徐远向来对他也不错。可他才要开口,梅凌寒的传音已先在他识海中响起。

    辛茗,你已想好去留了麽?

    梅凌寒自两夜前那番谈话结束後便更加寡言,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但态度突然冷下、又始终不肯跟辛茗说清楚他为何会在朱砂链中那些原因,令人不安许久。如今他好不容易开口,辛茗好生欢喜。

    正要回应,辛茗突然想起师兄离自己这麽近,对方又是名金丹真人,虽然他觉得师兄这麽好,应是不至於会揭发……但梅师叔的处境如今实在尴尬,他担忧被发现也担心或许会连累师兄,不知该不该回的时候,梅凌寒像是察觉他的想法般道:无事,你不需担心,这朱砂链有其妙处。就连宗门内长老与掌门应也探查不出我的所在。

    这事情其实梅凌寒已跟他说过,知道这朱砂链出处不一般,但辛茗这几日怎麽翻看这链子也没觉得有多麽特别,还是不放心,不过梅师叔境界b师兄高,师兄不至於会发现罢?辛茗想着,回道:师叔,我心意已决了。我跟您一同离开。等会就跟掌门禀报……只是,您在这里头真不会被察觉麽?

    没想到辛茗决定的那麽快,梅凌寒有些意外,本还想着可能要费些时日,他道:不会的。这朱砂链……到了。

    到了?辛茗怔愣,这才注意到徐远飞剑刚好停下,他们正停在大观门的正殿前不远处的行道。

    师叔,对啊,到了,然後呢?辛茗焦急问着,岂料梅凌寒又不说话了。这令他有些气恼,觉得这恩人师叔毛病也是挺多的,怎麽这麽Ai把话说一半呢!

    大观门规矩甚多,一般弟子若非急令皆不能在此御剑飞行、使用御风术等等,且白玉与玛瑙碎石铺成的行道上设置着防御阵法,大门前更有弟子随时看守。

    辛茗很少来正殿,前头都只是经过没有进去过——以他这样身份、资质的弟子,平素是没有资格进到这般重要之地的。而奇异的是,此处今日气氛看来凝重,让辛茗心头莫名乱跳起来。

    徐远收起飞剑,蹙眉侧头看了他一眼,yu言又止,辛茗不解,想问他话,却是被他拍了拍肩,「走罢。」他走得又快又急,又因为是金丹修士,步伐b寻常人快上许多,一眨眼就把辛茗抛在原地。

    辛茗赶忙跟上,由於此处像他这样的弟子不能使出术法,他便跑了起来。他不明白看着徐远的背影,只觉得这有三百三十三丈长的长路好远,走得他满身是汗。

    辛茗走得喘,又十分忐忑,心跳如擂鼓般,终於走到正殿时,这才发现,正殿里满满的人,不只是掌门,许多长老也来了,而徐远师兄正半跪在掌门面前,说道:「掌门,辛茗来了。」

    辛茗本以为只是来受一番训斥,毕竟大观门的门派风气还算和气,他又领了罚,未曾想过会见到这般场面。

    他呆傻站在门前,还未反应过来,已有人来压他,要他到掌门面前跪下。

    辛茗跪了,跪下去那瞬,脑中正想着——原来咱们宗门还真挺有钱的,这地板用得石子怎这麽亮?都能当镜子了。

    「辛茗,你这十日,可否有好好思过了?」没有人吩咐,辛茗不敢随意抬头。就在他胡乱想着正殿里这一大片石子地板换算成灵石要多少时,有如钟沉沉之声响起,那声音带着威压,b得他艰难抬起头来。

    就见掌门前面两名持剑弟子发声问他,那些都是有金丹、元婴修为的师兄们,平素辛茗见过,但从没看他们有如此冷漠神sE。

    众人目光如冰,辛茗怔愣看过一位又一位,还见到师姐们在不远处,露出为难神情看着他。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景况,是辛茗入大观门几十年来未曾遇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