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秀媛的性格,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用里头的钱。但如果里头空了,姜星渊觉得很失落,仿佛自己的母亲永远地被遗忘了。

    他的拳头微微攥紧,姜毅回头看了看他说:“情况你也都知道了,既然回国了,那就从头开始吧。”

    姜星渊闭上眼睛,阳光毫无遮拦地透过玻璃,有些刺眼。他说:“和你?”

    姜毅点点头,这个提议十年前就被姜星渊用行动否决了,他还是想再试试。

    姜星渊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说:“我搞艺术的,帮不了你。”

    姜毅张口想接着说,姜星渊垂着眼,冷不丁地抢先了:“这是以前你自己说的。”

    姜星渊的手指滑动在手机屏幕上,在和国内的朋友聊天。

    姜毅当时一根筋就想儿子跟着自己管公司搞事业,天知道姜星渊哪根筋搭错了,硬要学艺术。

    这个单亲家庭最后一点勾连也就这样断了——姜星渊上了艺术学院,后来出国留学。除了商业上的应酬,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姜毅背对着姜星渊,看不清表情,声音有些沉:“你这么多年不回家,人脉都不在国内......”故意咬重了“不回家”几个字。

    姜星渊打断他:“我回来那年你知道吗?”

    姜毅顿了顿,微微侧头,姜星渊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略微惊讶的表情,接着说:

    “你自然不知道。程阿姨连门都不让我进。”

    “后来我回了我妈家。”

    姜毅听见程雪莲的名字,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道:“过都过了。”

    姜星渊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绷紧了背提高声音:“好啊,那卷走的钱你怎么不过?你干嘛报警,弄得人尽皆知,新闻上都看你的笑话?!”

    姜毅回头看着他,声音里有疲惫夹杂着愤怒道:“怎么说话呢!”

    姜星渊直勾勾地看着姜毅的眼睛,苦艾味的信息素微微溢出来,带着不耐烦和愤怒,他一字一顿:“我、就、这、么、说。”

    从小到大姜星渊和姜毅的接触,远远比普通家庭父子间的接触少得多。姜毅满世界奔波业务,姜星渊一直跟着衡秀媛。

    以至于小时候的姜星渊很害怕姜毅,他嗓门大、面相凶,姜星渊甚至不给他抱。

    姜星渊上学期间很听话,从来不顶嘴。姜毅后来渐渐习惯了乖顺优异的儿子,以为他顺理成章地能按着自己的想法成长。

    直到高二那年,姜毅离婚了,姜星渊跟了他。亲密相处中暴露了对双方的知之甚少。姜星渊分化那天起就开始让姜毅感到不满意——他是Omega,不管信息素产生了多大的错乱。

    姜星渊和姜毅的不合,在共同生活的岁月中更加频繁。到后来连姜毅他都直呼其名,再往后就是不欢而散的成年生活。

    最近的一次接触是姜星渊个人公益展,姜毅忽然出现在赞助商的名录里。姜星渊礼貌而生疏地笑着和他握手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