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梨不知道男人究竟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说出‘哥哥’这亲昵却注定不能更进一步的限定词。

    她只是难过地想着,即便她终于如自己所愿,终于长大成人。但在男人的眼里,她却始终还是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

    而不是一个可以与他比肩而立的女人。

    闻梨鼻尖一酸,崩溃的情绪汹涌而来,逼的她险些掉眼泪。

    其实在国外那些年,包括近两年来了林澜美院后,没少男生朝她抛出橄榄枝,但她始终没有答应。

    外人可能觉得她寡情高冷,抑或是眼高于顶,要求太高。

    其实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之所以没答应,是因为她啊,偷偷在心里面筑造了个一座小屋。

    里边,藏着一个人。

    以前,她把那人当做世上最亲密的家人,当做哥哥。

    但是后来,在漫长煎熬的分隔岁月里,这种感情慢慢变了质…

    她不敢将这份已经变了质、腐烂了的感情表露出来,害怕男人因此疏离她,便乖乖点了点头。

    “嗯。”顿了顿,复又糯糯软软地喊道,“哥哥。”

    江阙轻轻松了口气,说:“汤晗那边的事,你不用担心。乖乖上学,至于其他的,都交给我。”

    提起汤晗,闻梨不禁想起昨晚的事,脸颊和脖子上的伤隐隐作痛,遂只闷闷嗯了声,没接话茬。

    她恹恹垂着脑袋,因而也就没看到,江阙看她时专注的眼。

    江阙见闻梨始终有些局促、不自在,犹豫再三,终是不舍得他的小姑娘不舒服,主动开了口。

    “阿慈,一会我公司那边还有些事,你…”

    闻梨一听男人有正事,忙不迭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不用担心我,赶紧去忙公司的事吧!”

    江阙看着闻梨真挚的眼,似乎她心里如她所想一般,半点没有想留下来的意思,一颗心一沉再沉。

    但是最后,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临走前,塞给闻梨一瓶没有标签的药,让她每天早饭过后吃两片,就让人把她送走。

    车子缓缓行驶在蜿蜒的林荫道间,别墅空中花园上,一道清隽的背影,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这里是别墅最高的地方。

    也是视野能看见范围最远的。

    江阙沉默地站在那,静静目送着车子渐行渐远,直至最后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还是不愿收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