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里昂抽出信纸,小心地展开,见内容竟然是是一封解誓信,顿时瞪大了眼睛。他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却很快黯淡下去。

    “解誓信……破成这个样子也应当没有效力了吧。”埃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充满歉意和遗憾。

    埃兰说得对,这封解誓信被他揉成这样,肯定是不具备任何效力了。

    萨里昂盯着手里的废纸,叹息一声,将它团成一团,扔掉了。

    萨里昂的视线凝在埃兰身上片刻,几步上前,拉进了二人距离,抬手撩过青年额前垂下的碎发,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轻声说:“我若真的离婚了,你难道不是最高兴的?”说罢,萨里昂帮他理好碎头发,就越过对方准备离去。

    埃兰能感觉到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很轻很柔,堪堪吹过睫毛。他甚至没反应过来,随后才瞪大了眼睛,猛地转过身,看看地上的废纸团又望向萨里昂的背影,反问:“……你是什么意思?”

    萨里昂回身挑眉,装傻:“我说什么了吗?”

    “……”

    埃兰也摸不清,萨里昂这算不算对自己一系列暧昧行为的回应,模棱两可的态度却让他内心莫名雀跃不已,恨不得将萨里昂扯在原地问个明白。

    可萨里昂已经走了。

    埃兰呆立片刻,弯腰捡起揉成纸团的解誓信,小心展开。

    萨里昂的话,点燃了埃兰心中一束小小的火苗,让他开始生出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萨里昂真的顺利与伊默·温亚提斯解誓,他有没有可能再和埃兰·伍德结婚呢?

    萨里昂喜欢喝酒,而伍德家所在的荆棘地拥有最好的陈酿私窖和所有酒鬼都向往的酒神节;萨里昂不会再因为琐事操劳,也不会在听到坊间巷道里的流言蜚语,他们可以……

    但很快,冰冷的事实让埃兰的幻想破灭了——萨里昂已经宣誓成为御前骑士,他将无法继承爵位和城堡,不能婚娶。这意味着,即便他与伊默解誓,也不能再和任何人发展关系。

    埃兰又将解誓信揉成了一团。

    他从旋梯下到一半,摁在墙壁某处隐秘机关上,面前的石砖陷出扇仅供一人进入的暗道,待身影消失在暗道拐角,石门随之复原,根本看不出痕迹。

    从王国别处书房暗道再出来的,已是一脸阴鸷的国王。

    伊默将别在领口的宝石摘下,暂时存入一本挖空的书中,放回书架,随后顺手抽出一本有关药草和毒草的典籍,了起来。

    不久后,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伊默首肯后,守卫的金蝎骑士才为来者开门。

    萨里昂表情如常,见到伊默时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眉头。他不卑不亢地向伊默屈膝行礼:“陛下。”

    这种态度的反差让伊默心里发堵,很是不高兴。他淡淡地问:“有事吗?”

    萨里昂来这果然是为了解誓信。显然他是想和伊默解除婚誓,却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只是委婉地提起,在伊默加冕前,自己曾向海礁城寄去一封亲笔写的解誓信,至今还没有收到回复。

    伊默“砰”地合上书,从椅子上起身,几步走到萨里昂面前,注视着男人的眼睛。

    “我没收到过那种东西,也从未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