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是一名在王宫地牢干了六七年的狱卒,看管整治犯人的日子一成不变,算得上极其无聊。

    此处和王城管辖的地牢不同,这里守卫异常森严,也更安全可靠,只负责接受关押王宫内犯事的罪犯和来自城内犯了极恶之罪的不法分子,那些人手中的鲜血和人命已经无法用坐牢这种惩治手段来平衡,注定要接受死刑。

    他每个月最喜欢、最盼望的环节就是押着牢里那些罪不可赦的死囚,直到刑场,看着这些人被推上断头台,血溅当场。

    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行刑,杰克的心情也如今日的晴空一样。他和同僚一起,将今日的死刑犯带出牢房,准备押送至断头台。

    走在半路,几人临近王宫外围时,忽然有人叫住了杰克。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发现开口的人十分眼熟。眯起眼睛辨认片刻后,杰克认出来那是昨天加冕礼时候刚被放出来的那个……叫什么什么名字的御前骑士团长。

    杰克完全忘记他的名字了。

    和昨天的肮脏落魄相比,此刻男人浑身干净整洁,及肩的长发还带着湿意,应当是刚洗完澡,修身的衣裤衬得他腰挺腿直,而眼下积着两团淡淡的青色,衬得他整个人精神有些萎靡,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再仔细瞧,他颈侧印着星星点点的红痕,痕迹从脖颈延伸进领口,直往胸膛蔓延,看上去十分暧昧。而他本人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位金色长发的青年,杰克一个激灵,以为是国王驾到,连忙挺直了腰板,结果发现对方只是伍德公爵家里那位漂亮儿子。

    男人在出狱后就复了职,杰克的身份远比对方低太多,不敢怠慢。他暂缓了去行刑场的速度,把手中牵引死刑犯的铁链交给同僚,走到男人面前,开口询问,语气还有些狗腿:“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吗?”他庆幸自己从未刁难过这位骑士长。

    “今日我不当值,不用这样拘谨。”萨里昂双手环抱在胸前,“你们前几天放走的那个小偷,现在在哪?我要——”

    突然,二人不远处传来一声嗤笑,打断了对话:“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毛头小子脚边的狗。”

    萨里昂面色一沉,往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出声的是那个浑身被铁链捆住的囚犯,他身形魁梧,满是横肉,双颊的皮垂下来,一脸淫邪猥琐的模样,望着萨里昂的眼神中满是轻蔑和厌恶。

    伊默加冕前,有关萨里昂和新王的各种说法传言早就漫天散布开来,其中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二人私下勾连,不仅有肮脏的肉体关系,还暗地害死了小国王,唐二世座前忠诚的恶犬其实是转头就咬死主人的叛徒。

    死刑犯向萨里昂走来,双面死死盯着男人,他身后的狱卒仅凭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拉不住,被强拖着滑动了好几步。

    这人以强奸杀人的罪名入狱,曾在几个月内奸杀了数十名男女,因为身高体壮,受害者往往在强奸过程中或者之前就已经断气,泄欲后的尸体则被他剁碎了冒充猪肉进行贩卖,种种恶行简直令人发指。

    “听说新王会肏得你奶子乱颤、浑身喷水,我还以为是他们胡说。”死刑犯和萨里昂一般高,他与男人面对面,从牢房里带出来的臭味直窜萨里昂的鼻腔,熏得人直犯恶心。

    死囚犯淫猥的眼神仿佛一条湿黏流水的舌头,将萨里昂从头到脚舔了一遍,继续道:“看起来你把那小子伺候得不错,我倒是好奇你的滋味了。”

    萨里昂闭着眼睛侧过头,拧起眉毛没说话,呼吸重了几分,搭在大臂上的手指则绞紧了衣料,显然在隐忍着什么。

    见萨里昂没反应,死囚犯嘲讽一笑,往他脚边啐了口唾沫,还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他,用耳语的音量撂下一句话:

    “国王的婊子。”

    随后他转身准备前去行刑场。

    死刑犯态度从容,丝毫没有表现出将死之人的惊恐和求生意志,因为他知道,会有同伴潜入人群,在行刑之前将他救出来,然后一起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