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本来是想打开食盒的,点心还特意让厨子做得好看点,就是为了她能多吃两口,结果表姐连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郡主讪讪地收回了手。

    郡主又和颜暄玉聊了些家常的事,两人之间的氛围总算是缓和了一点,郡主也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听说虞文桢升官了,要去当知州了。”

    颜暄玉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最后只感叹一句,“那挺好的。”

    是挺好的,比起在京城当个又穷又难出头的编修,当知州好多了,以他的能力,三四年的功夫说不准就当知府,然后是道员或盐运史,再往后就是按察使了,地方官员到了三司的地位也就差不多了。

    别人不好说,虞文桢他是一定能做到了,规划得很不错的官途,只是不会回京城了而已,只是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颜暄玉是这么想的,她可以欺骗自己,可骗不了她的心,满心的苦涩并不会因为谎言而变甜。

    “是啊,虞编修也是如愿以偿了。”郡主仍不忘踩虞文桢的初心,表姐的这个态度已经说明了她不会干涉外放一事了,他们可以把人调走了,离了京,郡主不信还有人来坏她的事。

    照着情形,虞文桢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她也很快不用再为此人的事情费神,即将成功解决一个隐患了,郡主爽快了不少。

    而就在此时,青槐匆匆忙忙跑来了,见到郡主身边的颜暄玉之后又噤了声,只眼神焦急地望着郡主。

    郡主瞬间就明白了,虞文桢的事情出了意外,她镇静自若地对颜暄玉说道:“王府有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慢着。”颜暄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住了她,她只是有一种直觉,青槐要禀告的事和她相关,她就想任性听一回,“昱王府的事,我不能听?”

    大概是单纯地赌气,气郡主骗了她。

    郡主两难了,不让她听,表姐会不高兴,让她听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更生气,算了,郡主坐了回去,就让表姐听罢,青槐这样急,估计也是瞒不住的事情,既然表姐迟早都会知道,她又何必让自己的行为惹她不快。

    “青槐,说吧。”

    “虞编修请旨要去西南剿匪,皇上已经同意了。”

    “什么,你说文桢他要去剿匪?”颜暄玉惊得立马起了身,开什么玩笑,他一个握笔杆子去打什么仗,不要命了吗?

    “表姐你要去哪里?”郡主拦在颜暄玉跟前,不想让她出门,她这副焦急的样子是去找谁,不言而喻。

    “我要去见他,去问他为什么这么做?”有好好的知州不做,去做那么危险的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郡主不让步,试图说服颜暄玉,“他不是孩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既然有付出生命的觉悟,表姐去劝,岂不是去侮辱他的决心和自尊吗?”所以别管他了,最好就死在西南,一了百了。

    “不行,我要去问个清楚,万一,万一……”万一以后见不着了怎么办,颜暄玉已经完全慌了,就算是追求功名,也不用做危险的事啊,大睦武将那么多,怎么也轮不上他一个翰林院的去剿匪。

    颜暄玉绕过郡主往外走了,郡主没有办法,她总不可能将人关起来,不让表姐出门。

    还真敢做啊,为了避免外放主动请命去剿匪,生死一线,表姐也不可能不无动于衷的,敢来和她赌命是吗,凭他也赌得起吗?剿匪出意外可比上任途中出意外容易多了。

    郡主黑着脸,沉声问青槐:“是谁保举的虞文桢?”

    他一个文官去剿匪,皇上不可能答应的,除非有人保举他,明知道魏家要外放虞文桢,是谁敢在这时候保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