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召诧异的回望,姜佩兮还是如往常一般垂首静默,可他却意外地有些满足。

    “好。”他笑起来,稚嫩的脸庞此刻越发像个孩子。

    姬朔曾对姜佩兮说过三次。

    “佩兮,我可能顾虑不周,你若有难处,记得和我说。”

    “佩兮你……其实可以信我。”

    最后一次,阿青的背叛和姜氏的舍弃,让姜佩兮瞬间身处绝境。姬朔把她护在身后,挡住那些吃人的目光。

    他牵住佩兮的时候,她下意识挣扎。可他也是第一次,强行握住了她的手。

    “佩兮,信我一次。”

    细数过往,她一次次错过姬朔的好意,或者是说,总是拒绝所有善意的开端。

    姜佩兮方才的回应,是她自出嫁后,第一次接受别人递来的援枝。

    姬召走了,姜佩兮也沿着走廊慢慢往回走。她刚刚抬手碰上房间的门,她又被叫住了。

    这一次,萱女使的声音让姜佩兮紧张起来。

    姜佩兮侧首看去,萱女使一身蓑衣,上面的雨珠还在低落。

    萱女使神情如常,甚至还带着些笑,她说:“算了算了,我们先进去,进去再说。”

    萱女使将蓑衣脱下,拿了块毛巾擦着脸上的水珠。她鬓发微湿,平日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有些散乱。

    走到桌前,萱女使才从怀里掏出了油纸包,她随手放在桌上。把手放在嘴前吹了吹气,又搓了搓,才放到姜佩兮头上。

    “嗯,瞧着烧似乎是退了。”

    姜佩兮看向桌上的油纸包,伸手戳了戳,摸着边缘问:“这是什么?”

    “给你拿的药,但现下应是用不上了。”

    “您……去了医府?”姜佩兮一时恍惚,上门问诊那得上头的大人传召才有的条件,普通的婢女医师能给看就不错了。

    “不然呢?这大雨天的,要不是你一直高烧不退,我干什么往外跑?”

    姜佩兮抿了抿嘴,萱女使待她是真的好。可在冬女使这件事上,佩兮现在不敢信她。

    萱女使显然没有注意到姜佩兮的不自然,她眉眼处带了调侃:“我方才看到小阁下了。”

    “嗯。”姜佩兮点头应和,她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