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回的地方,研究所的人簇拥着靳嘉霁进去的时候,又遇到了早已经在里面的崇明员工。两拨人撞在一起,因为靳嘉霁而得知了对方的身份,马上合拍地凑到了一块。“原来你们是我们夫人研究所的同事,来来来,大家遇到就是缘分,都一起喝一个!”崇明总裁秘书室一把手刘秘书麻利地往杯子里倒满了酒,站起来举着杯子。孙依依马上跟着站起来,豪迈地跟他碰杯。“说得好,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但是是缘分让我们齐聚在一起,喝了这一杯,以后就是兄弟姐妹了。”小李更是自来熟,搂过旁边刚认识的崇明男员工,一口一个兄弟喊着,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包厢里热闹碰杯声音都在左侧,虽然吵,但是吵得很有生活气。方知许坐在右侧的一张桌子上,看见靳嘉霁对崇明和研究所的人的酒来者不拒,扶着额头摇摇头。她没想到研究所的人和崇明的人竟然这么合拍。也没想到靳嘉霁这么由着他们和他亲近。想到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方知许心里也有些明白,或许是那份压力不在了,靳嘉霁也高兴地放开了许多。看方知许的视线一直随着一个人,同桌的黎钦往她杯子里倒了酒。酒液的浓香把方知许的注意力引了回来,她侧过头,黎钦手里的那杯酒就到了她手上。“大家都在喝酒,我们两个在这干聊天好像不太好。”黎钦把酒递给她,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神情比平常放松得多,和方知许聊天时不像师生,更像是朋友。方知许看了她一会儿,也不再把注意力放到旁边,而是慢慢饮酒吃菜。过了会儿,她忽然听到黎钦在旁问:“知许,看你和靳总这模样,你们到哪一步了?”黎钦问得很随意,方知许却想到什么,忽然想歪了。她的脸慢慢泛红,身上也热了起来。黎钦看自己得意门生的表情,好笑地猜到了什么,轻咳一声。“你想什么呢,我是问你们正式确认关系没有?”方知许一愣,马上尴尬地吐吐舌头,她还以为老师和冉冉一样,问得是那个问题,原来是问这个。她低头喝了口酒,往旁边桌上瞥了一眼。靳嘉霁似乎有点醉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了,只剩下里面的白衬衫。一向姿态端正的他手肘撑着桌面,姿态变得有些懒散。方知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回答黎钦的问题:“我们,正式在一起了。”话落,她就去看黎钦的神情,黎钦依然笑眯眯的,脸上添了几分由衷的高兴。她笑着说:“虽然早猜到了,但是老师还是为你们高兴,特别高兴。”说完,还用行动表示,拿起酒给两人再倒了一杯。酒液滑入透明的杯子,把杯子都映出了喜庆的颜色。方知许看老师举着杯子一饮而尽,也绽开笑容,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个精光。不知不觉,两个人都有些微熏,方知许手摸着杯壁,想到什么忽然说:“老师你这么高兴,是不是高兴以后不用再偷偷向靳嘉霁汇报我的情况了?”方知许醉的眼神迷蒙,口齿却很清晰。黎钦醉得比她轻一些,闻言象征性地露出点惊讶。“你早就知道了?”方知许傻傻地笑,又拿杯子去碰她的杯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师你做的这么明显。”不止老师,还有研究所的其他同事,都是靳嘉霁的“眼睛”,但他们的注视都是善意的,只会让人感到温暖。方知许又喝了口酒,脑袋更加晕乎,到最后,她晕的不知天南地北,最后连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次日和靳嘉霁一起去医院看靳老爷子的时候,靳嘉霁还故意和老爷子“告状”。“爸,你不知道,知知高兴得大醉一场,连出饭店门都在喊,我高兴,我好高兴。”方知许在靳嘉霁开口的时候就扑了过去,可是她没能捂住男人的嘴。靳嘉霁把她醉酒的窘状都在靳老爷子面前说了一遍,她马上变得极其不好意思。“爷爷,你看他,变得这么坏,我还不是因为您手术成功了才高兴。”方知许捂不到靳嘉霁的嘴,便凑过来和靳老爷子撒娇。老爷子乐呵呵,精神气已经回涨了许多,搂着方知许一起佯装怒意。他们一起叫靳嘉霁的名字。“靳嘉霁,你再说,知知就不高兴了。”“……知知就不让你进门了。”老爷子的话一出,靳嘉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方知许没想到爷爷也要笑她,顿时气鼓鼓的把脸捂住了。病房里充斥着欢乐愉悦的气息,门外,站了许久的父子俩看了一会儿,没上去打扰。走时,靳怀寒忍不住往父亲严肃的脸上看了看,问:“爸,为什么不进去?”靳朗没转头,声音和平时一样:“进去打扰他们干什么?”“可是您不是?”靳怀寒的话一出口,就被靳朗一道眼神给堵了回去。他只好不再说话,默默跟在父亲身边,想着父亲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迈出一步,和自己的亲兄弟面对面。本以为或许要等很久才能等到机会,没想到一周后,机会就来了。靳老爷子在这一周休养得不错,医生给他做了一个全套的身体检查,就准许他出了院。靳嘉霁和方知许特别高兴,为了庆祝老爷子出院,商量后,订下了酒店宴请亲朋好友。靳嘉霁自然也邀请了靳怀寒和靳朗,还特意在靳老爷子身边留了两个席位。主桌上,老爷子精神不错地接受着宾客们的敬酒,在人来举杯的时候,象征地举杯子回应。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碰不得酒精,每来一个人敬酒,方知许就会笑着替他挡。“对不起,爷爷暂时不能喝酒,他以茶代酒,谢谢您。”“对不起,爷爷以茶代酒……”在方知许第十次站起来挡酒的时候,靳老爷子轻拉了一下她。方知许看过去,知道爷爷心疼她,笑笑在他旁边落座。这时候,老爷子忽然留意到身边两个席位一直没来人,便问儿子。“嘉霁,这位置到底是给谁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