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说的不错,神没有万物之灵,所谓‘灵’,便是灵性,或者说是人所拥有的那种‘智能’,神不智能,只是一种工具罢了,周而复始的做着天道所赋予他们的某一种天命,他曾经说过,那就是天道,就是绝对规则,人做不到的极端,神都能做到,除非有一天,人也能变成那样的极端,或许人就能离天道更进一步了。”

    萧何的这番话让管良心中惊叹不已,他的这番话或是在补充管良的“万物之灵”,又或者是属于自己的一番解释,其中的感慨并没能瞒过管良的双眼双耳,此时的他虽然仍旧难以确定萧何就是炼妖皇的子嗣,但反倒是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记得那一天,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没死,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明明应该死了,胡途派出的人从来没有失手的可能,可我为何还能活着,而脑海中竟然还能回忆起那么多不属于自己的古怪的事情。”

    萧何突然开始喃喃自语了起来,又或者是一种印证,是因为听到了管良的话而出现的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独白,有一些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需要有另一个人来得到印证,不过,为何他会选择管良呢?

    管良没有说话,而是选择了留心倾听,其实此时萧何的心情他大致可以理解,毕竟一名来自西北十三镇的囚徒,与生俱来和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争夺活命机会的蝼蚁又岂会相信每一个他需要虎口夺食的存在呢?

    而管良,恐怕是他这辈子当中唯一一个能够说上这许多话的人,还有尧天,那么,他和尧天之间又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

    “从出世以来,我就失去了某段记忆,越是去想就越会头痛欲裂,我曾以为那是我年少之时家逢变故,后被囚徒所掳才会流落于西北十三镇那样的囚徒之地,如果你这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这一切的设计极有可能就是一场阴谋。”

    萧何的话让管良皱起了眉头,正欲提问,却见萧何摆了摆手,一脸有气无力的样子,随即他又接着说道。

    “你说我是炼妖皇的后代,我对此虽然全无映像,但那个人找到我的时候,我的确从他的身上找寻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那就是亲情吗,我不知道,但我能够感受的出,他和我罪恶的过去无关,可是我这一辈子生来就是与罪恶为伍的,他找上我,却身不染尘,又是为何呢?”

    从回忆渐渐的变成了遥思,又从遥思转为了憧憬,虽然管良不知道囚徒是否也会有感情,也会有不为人知软弱的一面,但此时他看到了。

    “他就是炼妖皇?”

    管良此时终于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却并没有得到萧何的回答,毕竟他提到的是“他”,话语中同样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随即他又继续开始了他的讲述。

    “他说,我这辈子与生俱来的使命就是弑神,他要我像他一样,能够成为一名可以战胜神,杀死神之人。”

    萧何在说起“弑神”二字的时候有一种骄傲,如果这是事实,是人能够做到的壮举,那他确实可以骄傲,然而当他的话说到最后一句那个“杀死神”的时候,却变得有了几分落寞。

    是的,是真是假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最清楚,那一刻独留下的萧何和玄化九章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我没有杀死她,虽然我确实已经快要杀死她了,但我很清楚,在我的致命一击还没有抵达她的身躯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萧何的神情开始逐渐的变得绝望了起来,这就是他内心中所充斥的那种不合逻辑的自圆其说,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强迫自己接受他亲手击毙了玄化九章的事实,可是理性的头脑却一直在否定这样一个事实。

    “或者说,她在我的那一掌打下之前,就已经停止运转了。”

    萧何最后的这句补充,让管良也微微点头,随即说道。

    “所属于她的天命已经结束或者说完成了。”

    当管良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察觉到了来自于意识当中的一份触动,他知道那是在他意识当中的女人有了相同的感受,关于这个女人,管良所知极其有限,但好在是他和罗天的四名宿主不同,她非常安静,曾经一度让管良以为她已经消失了,或许她毕竟只是神力觉醒之后的一段意识,而非一个有灵性之人的那种完整的意识载体。

    就在管良想通了这个问题,继而想要继续追问其他问题的时候,突然间萧何做出了意外的举动,他借着这个机会脱离了管良的钳制,而正当管良以为他会出手反击,或者是对璇儿不利的时候却见他突然抬起自己的手,随即往自己天灵盖上猛地击落,这一幕不仅吓到了璇儿,也震惊到了管良。

    “你不是囚徒吗,囚徒不是没有自尊的吗,你怎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虽然明知已经药石无罔,此时的萧何已经慢慢的步入死亡,但让管良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何要如此,难道说是因为他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和身份,即使回去也是一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