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川搓了搓脸说:

    “王府是不能来抢尸体,但州衙可以名正言顺的运走尸体,我不是怕他们将尸体运走,只要老郑头做过尸检了,白纸黑字的我再让好同志签字画押,这事儿任谁更改不了,我是担心没了理由让衙役封住街巷,汉王府派人将周围宅子都修缮了,那些院墙,院子里破损之处,只要人手够用,一日时间足可修缮完成,这时再丢几具尸体,州衙护不住,到那时……这是汉王地盘,做到这些不难,等按察使来了,即便照我说的上报,你以为朝中没有汉王的人?没人会提出质疑?”

    高云天‘哦’了一声,说:“只要尸体运走了,周围再修缮了,你再说昨晚来了多少人,如何如何都会被汉王府的人说成栽赃,以林知州的性子,怕是要装死才行,这样一来,门口那个同知比你官大,本就是汉王的人,他可依照汉王府的命令……”

    “所以啊,你去找他唠唠,多唠一会儿,让他以为可以套话,多耽误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不行!我怕让他从我这里套了话,我去找吴兵商量商量,看看谁合适,不就是啥也不说还好像说了点啥吗?他手下肯定有这样的人。”

    贾川起身说:“算了,还是我去吧,别人留不住他,你去看看朵朵,然后出来找我。”

    高云天‘哦’了一声,说:“我总觉着你想多了,汉王府的人能想到修缮院墙?我都想不到。”

    ……

    郝文正在琢磨要不要先回去,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贾川想要做什么,可就这么回去,说什么呢?

    他想凑到老郑头身边问两句,可都是尸体,他觉得晦气,他又想去找拎着剑守在一旁的那人身边聊两句,又怕那人手中的剑不长眼伤了自己。

    就在郝文犹豫的时候,宅子门口出来一人朝他招手,郝文一看是贾川,赶紧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

    陈默回来的时候,早就天光大亮了,他到宅子喝了口水,拿了一张饼子边走边吃出了宅子,到门口一看,贾川带着郝文蹲在巷子里侧的旮旯聊得正欢,高云天靠着墙睡着了。

    陈默啃着饼子走到近前,正好听到贾川在说:“……暗箭齐飞啊,当时我真是命悬一线,诶,你回来了,办妥了?”

    陈默嗯了一声,推醒了高云天。

    “之前找高人算过,说我是有天护着的命,万事都可逢凶化吉,这高人可了不得,他能跟活人说话,也能替死人发声,一般人他轻易不给看,我也是沾了皇上的光,我不是救过皇上嘛,我跟你说,那几天我可是跟着皇上同吃同住同行啊,什么话都说,到了霸州,卫所官兵,地方官员齐刷刷跪地,皇上别的事都没说,先跟他们介绍我是谁……”

    高云天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低声问:“他讲到哪了?”

    “救驾。”

    “咋又讲回来了?”高云天皱眉想了想说:“也是难为他。”

    陈默咬了口饼子问:“他这是啥意思?”

    高云天指了指日头说:“只盼着它能快点落。”

    陈默没听明白,嚼着饼子看向巷子口吴兵的人与衙役像是起了口角,他又问:“不用过去看看?”

    “不用,几个没长眼睛的,吴兵就收拾了。”

    陈默又看向蹲在地上的贾川和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