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朵的气愤,贾川能理解,但贾川没说话,只是示意大家让出地方给医师,厢房的厅很小,贾川留下顺子和陆百户看着,带着几人去了正房。

    高云朵显然说的不是气话,她紧跟着贾川仍在坚持:“我不管他们是什么王,如此戏耍旁人性命,便是觉着自己可肆意妄为,无人敢追究,你若是……”

    “除了顺子,我与老郑头认识的最早,他一人生活在东照县,整日与尸体为伴,大多时候还没有伴,我才想着将他带在身边……”贾川进屋走到炭盆旁伸手烤了烤:“我本意是想着若是能有些功劳,多少也能分他一些,让他晚年安逸些,如今……你觉得我会不管?”

    高云天坐到椅子上,没好气的对高云朵说:“你莫添乱,眼下是救治老郑头为先,汉王他都不怕,他能怕个只有虚衔的汝南王?”

    陈默坐到高云天身旁的椅子上,贾川看向他问:“汝南王暴毙这个事是不是上报给皇上了?”

    “这还真不知道,上报也是周王的事,我得到的消息是开封府里锦衣卫传报的,但今日我们去王府的时候,我感觉……周王应是知道汝南王是假死,顺势操办了丧事,说不准是上报了,想着给他这位弟弟来个欺君之罪。”

    “你的意思是周王知道汝南王装死?”

    “是,我当时都吓得连退好几步,周王站那没动,嘴角还向上扬了扬,而后见我看他,才装出惊慌之色,一屁股坐到地上。”

    “汝南王坐起来之后可有说了什么?”

    “他拉着老郑头的胳膊,指着周王说‘他想杀我。’”

    贾川又问:“你看他当时气色,气息可像是刚醒过来的模样?”

    “哪里是刚醒过来,即便是刚醒过来,也是静静的听着我们说话之后才坐起的。”

    “可像是饿了两日的人?”

    “说话很有底气,并不见虚弱。”

    “周定王这位老王爷除了这两个宝贝儿子,可还有别的子嗣?”

    陈默摇头说:“就剩这俩儿子了,现在的周王成亲多年,却无子嗣,汝南王倒是有俩儿子了。”

    贾川走到门前沉着脸说:“咱们出京时他们应该便得了消息,他们明知你们是锦衣卫,也敢这般胡为!”

    高云天说:“会不会是他们知道老郑头只是个仵作,才敢这般……”

    “老郑头的东照县仵作之名,是时候改改了。”

    说罢,贾川又去了厢房。

    陈默看向高云天,高云天看向高云朵,这时董圆圆开口道:“将郑叔弄进锦衣卫,大哥便有借口找他们出气了。”

    ……

    周王府里的人很快便收到消息,今日来王府准备验尸的是锦衣卫的人,并非姓贾之人,周王朱有燉有些失望,当然,当时他看到是个老头而非年轻人上前的时候,便已开始失望,只不过眼下收到消息后失望的更彻底罢了。

    而汝南王朱有爋则觉着这样更好,在他看来,别管是谁,这罪过理应都算在周王头上,他觉着若非周王想要整死他,他也不会假死保命,这是一个因果关系,所以归根结底这都是周王的错,任谁想都应是这个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