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人家姓孙,当年那位新郎官已做了爹,孙家添丁本是个喜事,但孙家人却高兴不起来,只因这孩子生下来便体弱多病,日夜啼哭,家中花了不少钱,基本都是借来的,可一点效果没有,如今孩子已经八个月大,竟是连翻身都不会。

    高云天直接进了院子高声喝问:“可有人在?”

    那孩子刚刚睡着,被高云天的动静吓醒,张嘴便哭。

    高云天被突然的哭声也吓了一跳,贾川看得直摇头。

    村里里甲闻讯跑来了,进院便讨好的问:“高捕头有何事命人叫我过去问话便是了,怎还亲跑一趟?”

    高云天指了指院内问:“他家人呢?”

    “唉,老孙头得了个孙子,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欠了一屁股债,如今老两口都病倒了,你也知道,他们家就孙旺一根独苗,是个病秧子,谁能想到生个小的还是,村里人能帮的都帮了,他们家能找的郎中也找了,孩子还是日夜啼哭,睡不好,吃不下,没事还要咳一咳,发发热……”

    贾川双眉一挑,双目放光,说:“我们便是为了这事来的。”

    “啊?”高云天纳闷的看向贾川。

    贾川朝高云天使了个眼色,说:“他家这事,唉,说来也是当年他们家人不懂事,新娘子死了,人死为大,非得说些有的没的,招惹了人家,人家找上他家孩子,这怨得了谁?”

    里甲听罢,一拍大腿认同的感慨道:“村里人私下里也是这般议论的,可这事儿能咋办?他们自己做的孽,自然要自己受着。”

    “没请人来给看看吗?”贾川问的很认真。

    “拿啥请?一开始也没往这上想,等想起来的时候,除了一屁股债,哪里还能有钱做这等事。”

    这时,一名年轻的妇人抱着啼哭的孩子出现在正房门口,贾川看过去,只见妇人面带菜色,瘦骨嶙峋的,驮着背,一边轻轻拍着啼哭的孩子,一边求救般看着院门口。

    里甲高声问:“孙旺没在家?”

    妇人摇摇头。

    贾川正想着如何措辞将开棺验尸说成为孙家排忧解难,高云天开口了:

    “你家当年草草将那刚过门的女人埋了,招来这等祸事,还不自知吗?我们既然知道了,便没有不理的道理,等孙旺回来你说与他知,要开棺重新收敛,重新下葬,才可解你家今日难事,你们不用担心钞银的事,这事儿我们帮了!但我们在村里不能久待……”

    妇人抱着啼哭的孩子忍不住上前两步,急急的说:“他一会儿便会回来,你们,你们可能进屋等上一会儿?”

    贾川挠了挠鼻子,他真是算不出来高云天的脑子何时在家,何时远游。

    高云天装作为难的样子看向贾川问:“咱们进去等等?”

    贾川也皱眉,说:“还是先命人将郑道士请来。”

    高云天问:“不用等孙旺回来?郑道士可是需要不少钞银才能请到的。”

    贾川抬头看了看天色,严肃的说:“来这一趟至少也得两三个时辰,下午开始整,他们家明日便可见起色,若是没有这个缘分,咱们也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