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鬼将难以忍受的是练武场。

    当弟弟穿着量身定制的秘银轻甲学习剑术时,他只能穿着不合身的旧皮甲,被骑士教头当成活靶子。

    “挺住啊小杂种!”教头的钝剑又一次劈在他肩膀上,“你母亲当年可是挨了蛮族三斧才断气的!”

    某个深夜,莱茵偷偷溜进家族墓园。

    月光下,母亲的墓碑比女仆的还要矮半截。

    他跪着用断剑挖开泥土,将自己省下的面包屑埋进去,那是她生前最爱吃的蜂蜜面包。

    “总有一天.”少年将脸贴在冰冷的石碑上,泪水冲淡了颧骨的血迹,“我要让莱茵家族的血流尽。”

    鬼将的骨甲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是他无意识握紧拳头时关节的挤压声。

    玛德敏锐地察觉到异常,顺着主上的目光望去——庄园城墙上,一个披着紫金纹章披风的中年男人正在巡视。

    月光照在他胸前的二阶秩序徽章上,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是霍恩大人”玛德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颤抖,“他怎么会在这里?”

    鬼将的面甲下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这位亲叔叔的身影,瞬间将他拉回十五岁那个雨夜。

    他被罚跪在庭院里,而这个男人就站在廊下冷眼旁观。

    那时他浑身是血,却仍能听见叔叔对父亲说的话:“为了家族声誉,早点处理掉这个杂种。”

    “退。”鬼将的手势干脆利落,五道身影瞬间隐入麦田阴影。

    玛德趴在田埂后,看着城墙上的霍恩·莱茵举起秩序水晶检查周边。

    那枚水晶能探测方圆三里内的能量波动,是专门用来防备潜入者的。

    老骑士的后背渗出冷汗。

    “计划变更。”鬼将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传来,“玛德带其他人按原路线撤离。”他的面甲转向庄园主楼某个亮着灯的窗口,那里有个金发青年正在侍女服侍下享用葡萄,“秩序骑士很厉害嘛,只要主上来了,他们都要死,希望霍恩能够多带几位传奇骑士来。”

    夜风吹过麦田,霍恩骑士突然皱眉望向黑暗处。

    秩序水晶微微发烫,但显示的波动却像是夜枭掠过。

    他摇摇头,继续巡视去了。

    “玛德。”鬼将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你说.如果这枚徽章永远黯淡下去,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