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他甚至没有接老师给他递来的水,准备给些捐赠就走。转头一瞬间瞥见角落里一个瘦弱的孩子,灰头土脸的看不出样子,而那双金色的眼眸却在黑夜里熠熠生光,不像别的孩子为了被选中,一个个都把脸洗得干干净净,露出殷切表情的那种目光,而是仿佛某种水晶一样自发的、与生俱来的光。

    他走近这个灰扑扑的孩子,他就立刻像炸开毛的野猫,退后了好几步,漂亮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别过来!”

    劫慢慢地走近他,“你怕我?”

    “走开!”

    他大概是被劫的体型投下的阴影吓得不轻,劫没用什么力气就把他抱在了怀里,轻飘飘地不像个活人,小孩儿天天吃不饱饭,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僵硬地被劫抱进车里。

    他看隔着车窗看到劫和女人说了一些话,还给了钱,车里的香味和他在男人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熏得他昏昏欲睡。

    “你要把我吃了吗?”凯隐突然开口。

    “不会。”

    “你要我做什么?”

    “……”

    要做什么?劫暂时没有答案。

    凯隐对他来说不仅是旷世的惊喜,更是一件完美的作品。他安静听话,劫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喜好全部强加在他的身上,因为他只是一张任由摆布的白纸,只要凯隐按着他给的方向走,一定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他爱凯隐,像是贪财之贼突然捡到了得天独厚的宝石,凯隐是他的所有物,从凯隐在他车里睡着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劫当时已经暗下决心,不管这孩子将来是好是坏,只因为那双好看的眼睛,他可以让他一辈子都不接触血腥。

    他本来没有这么贪心的,既然小孩这么漂亮,也没有必要一定学会那些佣兵体术,凯隐主动提出要学也是惊喜外的惊喜。

    小凯隐不懂表达自己的需求,想要什么东西只会静静盯着看,劫转个身回来,东西已经被他收进裤兜里了,在孤儿院学的小扒手技能是很不错。

    怎么这么可爱?无论是偷东西之前若无其事的眼神还是偷完东西之后无辜的表情,劫心想,能让你满足,一支笔还是一个领带夹或者一个月亮,又有什么重要的?

    本来以为真的不会哭呢,看来自己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才会用眼泪发泄。漂亮的眼睛润润的,仿佛碰一下就要掉两串眼泪下来。第一次哭出来,之后的事就好办很多了,劫很满意看到他哭,哭累了会像只奶狗软绵绵地窝在他的怀里,戳一下动一下,毫无怨言,只会皱着小眉头推开他乱动的手。

    怎么会这么可爱,以前其他的徒弟有这么可爱吗?

    他没忍住在凯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凯隐受宠若惊地缩成一团,震惊地看着他,似乎完全不明白这个行为的意义。

    他声音软糯得快要化掉,“别碰我……”

    他越是抗拒劫的触碰,劫的施虐欲望就更重一分。

    劫突然懂得了一种饲养宠物的满足感,他虽然确实是把奈久里带回来了,却没有如此贴身照顾过一个孩子。凯隐一天天长大,长成他期待的样子。他爱凯隐,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是他的孩子。

    头发留长了,长到不像一个小男孩。男孩总是对着自己的长发生气,吃饭吃进嘴里,洗澡也乱七八糟地糊在脸上,劫看得好笑,问佣人拿了梳子和小皮筋,让他乖乖坐好,给他梳了一个辫子。

    “哪天有空再带你去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