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谁也不能恨。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运道不好,长平郡那么多人家,怎么就偏偏是她遭了秧。

    可谢珩上辈子就因为行事不择手段,被人诟病,为大晏付出一切,仍旧落不到半句好话。

    一片丹心为家国,四海无人感君情。

    谢老夫人她们不知道日后如何,可以心软由谢珩胡来,温酒却不能。

    她竭力所能,绝不让谢珩再重蹈覆辙。

    偏偏……

    偏偏他对她生了那样的心思,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和她说真相,可他没有。

    做人想一直光明磊落无愧于心太难,行差踏错一步之后,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又那样容易。

    她除了离开,除了不相见,还能怎么办?

    风吹落覆在温酒眼前的树叶,面白如纸少年映入眼帘。

    她低低唤了声:“谢珩。”

    他站也站不稳,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温酒身上,说的话却是字字清晰,“那些不想知道的,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只要还在谢家,我都可以深藏……”

    万千言语止于此。

    他一头扎进温酒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纵然卿如铁,也泪洒衣襟。

    这话终究是没能说完,谢珩双眼一闭,昏睡过去。

    “谢珩?”

    “谢珩!”

    “长兄……”

    任凭温酒怎么喊,倒在她身上少年愣是没有半分反应,反倒是叶知秋和飞云寨那些人被她喊得涌了出来。

    三公子站在人群里,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十分的突出,“去请大夫。”

    ……

    山匪们前脚抬着昏睡不醒的少年往木屋里走,说着:“原本没看出来哪里受了伤,这仔细一瞧才发现身上好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