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秦临侧过身,手攥成了拳,身上在微微颤抖着。

    许久,秦临半低着头,话音晦暗不明,似是在刻意隐藏着语气:“你想多了,我不是想毁你什么东西。”

    他又沉默好一会儿,忽然云淡风轻道:“现在外头都觉得你是我的人,你去议亲,你让我的脸面往哪搁?”

    段止观唇角抽了抽,这是什么奇怪的思路。

    “我去议亲,你也可以去。现在只是商议,成亲是在离开金国之后,那时你我的关系外人也明白了,不碍事。”

    “那也不行。”秦临脱口而出。

    段止观淡漠地勾唇,“你的意思是,你要管我一辈子,不许我成亲?”

    “管你一辈子……”秦临笑得很用力,遮掩着眼底的情绪,“我管得住吗?”

    说着,他向门外行去,就这么走了。

    段止观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管得住吗?

    他还真想管?

    从前那段日子,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哪来那么强的占有欲?

    也许凶恶残暴的人都是这样吧,一切能碰到的东西都要据为己有。

    尽管当初是他自己先放弃的。

    段止观坐到桌边收拾那两张信,也罢,回绝了也就算了,自己这样的身份,还要拉上别人一起吃苦受罪,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他正出神,却听见脚步声渐响,秦临又回来了。

    此时他已换上了惯常的从容笑意,在段止观身边坐下,“正事忘了说了,我今日被狗皇帝叫过去了。”

    “秦国在秦金交界处抓了一伙山贼,金国去交涉,秦国不肯放人。因为那抓人的是我的旧部,狗皇帝就让我去下令放人。”

    段止观扔掉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挑一挑眉,“为了一伙山贼,劳动你出面?”

    “我怀疑,”秦临眸光深沉,话语缓缓,“金国有人扮成山贼混在里面,此人很可能就是韩勇。”

    段止观闻言有些讶异,韩勇是金国大将,常年戍守边境,他若被秦国拿去,金国不仅少了一员猛将,也可能被秦国套出重要的边防消息。

    见他沉思,秦临温和道:“你放心,我没答应他们。再说若那人果真是韩勇,放不放他也由不得我做主。”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如今被金国捏在手里,倘若秦临就是不从,逼急了金国皇帝,给他上点酷刑,那就不是好玩的了。

    不过估计金国皇帝也没那个胆子对他用刑,只有自己这种没人疼爱没人管的,才能用来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