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无双这几日睡得倒好。

    每次睡醒,都看见小院门口,哼哼唧唧地躺着四五个小厮,被揍得鼻青脸肿,一旁锦瑶拿着根长棍。

    她邀功似的表情,令菩无双心情愉悦。

    第七日,礼央便坐不住了。

    大燕国并无“平妻”一说,大多都是贵妾,可妾终究是妾,在权利与地位面前,始终被主母强压一头。

    礼央自然不肯,于是她来面见菩无双。

    锦瑶犯难。

    是应该换一根更加结实的棍呢?还是用顺手了的、知道如何发力,会叫对面痛不欲生的棍呢。

    正想着,菩无双走近,“原来是礼小姐。”

    她站在扇形拱门里,礼央站在拱门外。

    两个人遥遥对视着,锦瑶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丝怪异的紧张感。

    菩无双接待了这位“客”。

    她倒茶的样子很好看,手腕向下压,壶口的水柱倾在杯内,手指纤纤,骨节清秀,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

    “菩小姐当真大家闺秀。”礼央笑着。

    菩无双将茶杯推过去,淡声回道。

    “礼节罢了。”

    礼央面色一僵。

    她是江口人,自幼学习医术,东奔西跑的,这些礼节,她自然不懂。

    “难怪呢,阿序不喜欢规矩的世家小姐。”

    礼央有意呛菩无双,她用手帕捂嘴一笑,“他亲口和我说,世家小姐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实在觉得乏味。”

    菩无双抬眼,失笑道:“刻进模子里的,好歹是正经瓷器,而有些陶土,甚至算不上的碎渣,也配谈模子?”

    她语言犀利,并不留情。

    礼央抿了口茶,压下心中的躁郁。

    “无论你怎么说,现在阿序的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