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野皱眉盯着房卡,额头青筋跳动,一把抓过,扭头望向窗外,带上耳机,再不说话。

    孟涵辉从后视镜里看他,男生双腮微鼓,闷闷不乐,一头灰发迎风扬动,在夕阳余辉折射下就像摇曳的蒲公英,狼虎之势不翼而飞,洒了满脸熠熠柔光。

    越看越不对劲,才恍然想起是自己没带眼镜。

    他有高度数的近视和散光,一米之外六亲不认,人畜不分。

    到了酒店,凌星野也不搭理他,独自搬下行李,转身就要一拍两散。

    “等等,”孟涵辉叫住他,亮出微信收款码,“把你的车费和房费转我。”

    凌星野愕然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孟涵辉冷淡地:“亲兄弟明算账,不对么。”

    对,当然对,对得无懈可击。

    凌星野缓缓点头,掏出手机扫码,嘲讽勾唇:“多给你250,算利息,够亲么?”

    亲不亲无所谓,只要他们之间清了就行,孟涵辉却之不恭收下这笔糊涂账。

    “学校在隔壁街,还有一个星期开学,你自己熟悉一下环境,开学前把头发染回黑色。”

    命令般地口吻,刺了凌星野的反骨:“你凭什么让我染回来,还真当自己是我哥了?”

    “你的记忆力很有问题,我们不是才一笔勾销了么,”孟涵辉面无表情地,“你有两门专业课是我教,我是在以老师的身份警告你。”

    凌星野挑眉:“巧了,我凌星野最不怕的就是老师,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老师。”

    “是么,那你可以试试。”

    孟涵辉不温不火扔下一句,凌星野对着他背影竖起中指,远远一声“傻逼”。

    去大光明重新配了镜片,回到家时天已黑尽,进门就听见恒温箱里传来“沙沙”的动静。

    将里面的小家伙抱出来,宠溺地用手指轻挠它的脑袋。

    “路易吉,怎么了?”

    路易吉是一只雄性变色龙,巴掌大小,全身呈黄绿色,活泼粘人,细长的尾巴缠上他手腕,小爪子在他掌心里乱挠,很是焦躁的撒娇。

    想来是今天回家太晚,小家伙饿极了,孟涵辉拿出食盒,刚用镊子挑了两个根最肥的面包虫喂去,父亲就打来了电话。

    “辉辉,我和野野联系过了,你怎么让他去住酒店?”

    “酒店不好么,干净又方便,还离学校近,”孟涵辉有些疲惫地,“而且是他自己说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