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崎联队残部像被开水浇灌的蚁穴,戴着屁帘帽的士兵从燃烧的帐篷里窜出,又被第二轮扫射钉死在冻土上。

    何忠良的望远镜里,有个鬼子军官正挥舞军刀砍断自己着火的裤腿,下一秒就被250公斤航弹的气浪掀上十米高空,碎裂的肢体与冻土块一起砸在岩壁上。

    轰炸持续了一段时间,当最后一颗炸弹落下时,整个鬼子营地已经面目全非。

    轰炸机群掀起的沙暴还未完全消散,整个冰沟山谷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腐肉。

    七零八落的帐篷残片挂在枯枝上飘荡,燃烧的汽油桶在弹坑里冒着蓝烟,十几个日军正拖着肠子往岩石缝隙里爬。

    三架轰炸机再次盘旋回来,整齐地摆动双翼,似乎向地面部队告别说到: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自己小心吧。

    随着阵阵轰鸣声,轰炸机掉头撤回了兰州方向。

    眼看轰炸取得了意料之中的效果,鬼子川崎联队遭受巨大损失,何忠良猛地站起,挥动手势,远处立刻有嘹亮的军号响起:“该我们了!目标,没死的鬼子!冲啊!”

    他从空间里摸出信号枪,绿色曳光弹划破晨雾。

    行动队员们一跃而起,冲了上去,开始歼灭残存的鬼子……

    三公里外的山隘处,整夜未眠的侦察分队猛然跃起,十支冲锋枪喷出火舌,这里是轰炸坐标的误差安全区,溃逃的残敌正撞进死亡陷阱。

    “保持间距!注意补枪!”马长安的吼声在爆炸间隙显得格外刺耳。

    这个昨夜亲手挑断陈陌手筋的刽子手,此刻正用缴获的百式冲锋枪点射逃窜的残敌。

    昨晚,何忠良听到一组的帐篷里传来过惨绝人寰的尖叫,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懒得起来,一直睡到天亮。

    三十名行动队员呈扇形推进,每个人靴底都粘着混合火药味的血泥,这是被航弹反复耕耘过的死亡地带,爆心半径内找不到完整的尸体,边缘处却总有装死的野兽。

    简漱玉的绑腿被弹片划开三道裂口,此刻她正用毛瑟步枪抵肩射击。

    七十米外有个只剩半截身子的鬼子军曹,居然还在用王八盒子还击。

    “砰!”子弹掀开对方天灵盖的瞬间,简漱玉想起金陵女大解剖课上教授的话:人类颅骨的硬度相当于4毫米钢板。

    东南角突然传来歪把子机枪声,所有人立刻伏地隐蔽。

    李延则像条蜕皮的老蛇般匍匐前进,用三八式步枪的刺刀挑开草甸,是个被炸断双腿的机枪手,用皮带把自己绑在枪架上。

    “草泥祖宗!”马长安正要用冲锋枪把鬼子胸口打成筛网,却被李延制止。

    李延用三八大盖的刺刀生生剁下这个鬼子的两条手腕,然后扒开他上衣,在他前胸上横七竖八划了十来刀,每一刀都不深,但每一刀都撕裂了肌肉肌腱。

    然后他起身,拉开裤子在上面尿了一泡,就系好裤子又去杀敌了。

    无能为力的鬼子痛苦惨叫,马长安却哈哈大笑,称赞李延这小子就是有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