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西区,松辅路。

    夜幕之下的第二实验小学极为安静。

    对面小区里,那已经有了五六十年的老楼里,家家户户早已关灯睡觉。

    一只通体漆黑,只有拇指关节大小,但却粗粗胖胖的羽箭,好似被遥控般,精准的穿梭在一栋栋楼之间。

    最后一个猛子顺着烟囱扎进了一户一楼的人家之中。

    “老张来信儿。”

    满头白发,穿着个黑色马甲的谢九江听到动静,放下了手里的北城地图,摘下了老花镜。

    “啧!擦擦!擦擦脚再穿鞋!”

    “说过多少遍了,弄得哪都是水……”

    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的吕竹梅看到自己老伴儿把脚从盆里拿出来之后,又只是踩在盆沿控了控水,擦都不擦就想穿鞋,也无奈的瞪了他一眼。

    “那天天不是我拖地嘛,洒点水怎么了?”

    谢九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乖乖拿起毛巾认真的擦了擦脚。

    “行了,你坐那吧,我去拿。”

    “看你那慢慢吞吞的样子。”

    吕竹梅放下笔,走到厨房,捡起了那个粗粗胖胖的小短箭。

    “又怎么了啊今天?气又撒你老伴儿头上?”

    “我发现了,你每次一批完卷子就这样。”

    “你说你,都能退休的人了,还跟一群孩子生什么气啊?”

    “吕老师,你们办公室不都是小年轻吗?你就让他们去批呗!”

    擦完脚的谢九江放下裤腿,看着带着一股子气的吕竹梅,慢吞吞的直起身子。

    “能不生气吗?一个个的古诗都瞎填!”

    “红酥手,黄縢酒,后面给我填了个两个黄鹂鸣翠柳!”

    “你瞅瞅!这不是乱写吗!这是一回事儿吗?”

    吕竹梅拿起一张卷子,指着上面的诗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