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阿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犹豫,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几名绣衣直指上前破门。

    他没有选择提醒贾诩是否要先叫门表示身份,尽管提醒贾诩一声意味着若是日后因此事被追责,他也有借口摆脱罪责,可他们绣衣使者不是寻常狱吏,除了太子没有人能追究他们的责任。

    不同于上一次临时收到求援信号而抓捕马元义时的仓促行事,这一次史阿令人携带了撞木。

    两名绣衣直指中臂力惊人、身材魁梧的力士大步上前,一同抱着一块粗壮撞木,双手紧紧抱住粗壮的撞木,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随着史阿的颔首,二人齐声呼号,以铁叶包括的那一端重重撞在了府门上。

    贾诩坐在马上,抱着尚方斩马剑,身体微微后仰,眯着眼聆听着撞木重重撞击在府门上的剧响,宛如在欣赏一首美妙动听的乐曲。

    其实他有更好的选择,令人以软梯翻墙而入,而后从内开启府门,但他没有这么选择。

    动静小了,怎么让人知道他贾文和动手了呢?

    只可惜,这座府门实在是太过脆弱,或者说从来没有人认为能有匪徒猖狂到公然破门而入。

    当然,今天他贾文和是官,府内的人才是匪。

    “奉司隶校尉令,缉捕勾连蛾贼之乱党!”

    “奉河南尹令,缉捕勾连蛾贼之叛臣!”

    “奉雒阳令令……”

    “奉执金吾丞令……”

    绣衣直指们的呼号声嘈杂不断,亮出了自己官方的身份,整个雒阳城中除了廷尉府之外拥有执法权的四家府衙在名义上同时出动,一时之间就连府上手持刀剑棍棒的仆从都愣在当场。

    贾诩翻身下马,在史阿的保护下缓缓步入这座府邸之中,看见对面的仆从竟有人还有人手持弓弩,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史阿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也不知贾诩说了些什么,史阿顿时瞪大了双眼看向贾诩,脸上露出震惊和为难的神色道:“御史,如此实在是……若是在下失手……”

    贾诩轻声笑了笑,一只手拍在史阿的肩膀上道:“放宽心,你若失手,无非是抄家灭门罢了。”

    史阿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恐惧,知道贾诩对他的迟疑不满,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也只能将斧钺丢给一名绣衣直指,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尔等想要做什么!”

    而就在绣衣直指与那群手持刀剑棍棒以及少数持弩的仆从对峙之时,胡毋班也手持长剑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对着绣衣直指们怒吼着。

    眼见正主到来,两侧的绣衣直指也为贾诩让开了一条路。而见到来人竟是贾诩,胡毋班先是一愣,旋即指向贾诩怒吼道:“贾文和,汝竟敢围攻大臣府邸,是何居心,莫不是想要谋反!”

    贾诩瞥向胡毋班身后的一处院墙上,悄然向一旁挪动了几步,冷声道:“汝不过六百石侍御史,见中二千石之上官竟不行礼,还直呼姓名。”

    “怎么,《公羊春秋》竟是教授他人不尊礼法的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