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侯爷被噎住的神情,姜书宁冷笑着补充:

    “却全然忘记询问那些死刑犯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罪大恶极又难以饶恕的错事罪孽?”

    说到这里她还耸肩摊手:

    “毕竟老侯爷你只看结果,全然不问过程了嘛。”

    “你……”

    老侯爷被姜书宁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咬牙道:

    “那我儿子到底犯下了什么罪大恶极又难以饶恕的错事了?!”

    姜书宁冷笑还没等说话,就听得一道森冷的男声自她身后幽幽响起:

    “冒犯本王,他就该死。”

    和面若森罗的沈妄之对上视线,老侯爷眼露惊慌,俯首得更低了些。

    一时噤若寒蝉。

    奇怪。

    他分明是特意挑着摄政王出城理事的机会,才入宫面圣告状请封,但是摄政王他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

    按理来说最少也得下午才能回啊。

    老侯爷暗骂了声,一时懊悔——早知道就该快刀斩乱麻的,而不是中计和姜书宁在此多费口舌。

    “老侯爷怎么不问问,你的儿子如何冒犯了本王?”沈妄之看透了老侯爷欺软怕硬的本质,所以故意提及,“是怕本王不仅要治他以下犯上,还要连带着治老侯爷个教子不善的罪名吗?”

    “王爷说笑了,老臣之子对摄政王向来勤谨恭敬,怎会有冒犯之举?”老侯爷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是他这两日忧虑过重以至于神志不清,怕是认错了摄政王才会出口无状的。恳请摄政王体谅,他是有病在身,并非故意冒犯啊。摄政王您若是动怒大可小惩大诫,又何必……”

    沈妄之皮笑肉不笑地逼近,老侯爷噤若寒蝉,他进一步,老侯爷就跪着往后退一步,直到老侯爷退到了台阶之外无法再退,沈妄之才斜睨着眼睛眯眼问道:

    “老侯爷若觉得本王降下的惩处过于严苛,那本王要不要退位让贤,由老侯爷暂掌大晟的摄政之职?”

    沈妄之还能露出温和的笑。

    但言下之意却是在逼问老侯爷——你如此多要求步步紧逼,莫非是想谋反吗?

    老侯爷吓得立刻脸色苍白如纸,不住叩头请罪说其不敢,很快就将额头磕破渗出了殷殷血迹。

    小皇帝和姜书宁对视,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年近古稀高龄之人老泪纵横地跪地请罪,总是很容易会勾起旁人的恻隐。

    小皇帝稍做犹豫没有插手进沈妄之的决策,而姜书宁则小心地喊了声,“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