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圩跟前的传令史看着眉头紧蹙眼神凝重,只能低头不语,少顷,适才听得将军吩咐,“传令给千总,万不能惊动夫人,如若把主将夫人送去赎人,那才是绝可笑亊,怕是要把大荣颜面按在西徵跟前磋磨,就是那一船的人没了,凤夫人也不能有个闪失。”

    传令史微愣,方才应了是。

    旁侧立在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司主簿一职,听得这话,斟酌片刻,方才上前拱手禀道,“将军敬重凤夫人是一,但这事儿实在紧急,莫说船上亦有达官显贵,就是寻常百姓,我等也该尽力为之——”

    “李钰,你这是何意?那一船的人性命值钱,凤夫人的就不值了?”

    康德郡王府没了,不代表段不言可以任人磋磨。

    眼见庄圩要发火,李钰赶紧上前半步,躬身温和说道,“将军息怒,属下自没有送凤夫人往绝路上的想法,但将军想一想,凤夫人是寻常女子吗?”

    “此话怎讲?”

    庄圩落座,身子前倾,伸出一只手,悬在炭盆子上面。

    汲取温暖的同时,却也让内心更为焦灼。

    李钰上前一步,不急不缓说道,“将军,只怕咱们这龙马营上下,能与夫人切磋个三五招的,只有凤大人,就是屈将军,听得屈林说来,也是一招都走不过。”

    呃——

    庄圩听来,猛地抬头,“这事儿我知晓,但双拳难敌四拳,当是把凤夫人送到船上,这事儿就无法交代,上对不起大荣颜面,再对不起凤大人,最后——,我等龙马营上下,也可以自裁谢罪了。”

    “将军,属下的意思并不是送夫人上船,旁的不说,就是想送,曲州城里,谁能挟持夫人上哪船?”

    “你的意思?”

    “夫人天生神力,武艺高强,听得说凤大人、屈林这些,都是手下败将,还有,咱们手上的赫尔诺,那等子身形,其他人看都看不到的影子,夫人追上去直接给他卸了腿脚——”

    说到这里,李钰忽地单膝跪地,拱手请命,“将军,莫要小看夫人,此事应告知夫人,请夫人帮着想想法子。”

    庄圩听来,细品一番,缓缓摇头。

    “不能说。”

    李钰抬头,“将军!康德郡王府的郡王爷、世子,虽说都已伏法,可任谁也不能说这父子二人是稀松平常之辈,听得屈林说来,夫人得世子亲自教授,文武双全,这等子的人物,方才是解除丁庄大船之劫的神仙!”

    “糊涂!”

    庄圩猛地起身,低头看向李钰,“你嘴上说得轻巧,可一旦告知夫人,无非就是强压于她身上,她再是能耐,也不过是大荣贵妇,只要迈上那船一步,大荣颜面,龙马营上下将士的尊严,一概扫地。”

    李钰连连摇头。

    连忙起身,“将军,如若凤大人在,定然也是先说服夫人——”

    “你怎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