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长胜还是迭口否认：“我没做过的事情，打死我也不会承认，你们别逼我。”知道他是个老油条，公安同志也不着急。“哦，林筝林同志，他跟你的说法不一样。”“他已经承认了，你对于燕燕李云嫣做过的事情，也对萧清茹做过。”周长胜一下傻眼了，表情愣住。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审讯的公安在诈他。萧清茹跟李云嫣于燕燕不一样，李云嫣是他用的强迫手段，于燕燕是太蠢被林筝蒙在鼓里欺骗。但萧清茹不一样，她是自动送上门的。为了让自己在农场日子好过一点，她主动送上门讨好他，对他实行那种贿赂。后来为了遮人耳目，他才将萧清茹介绍给林筝处对象。将人送给林筝前，萧清茹已经怀上身孕。那个萧知青也是个有手段的，硬是让林筝以为孩子是他的。现在林筝跟他一起迫害农场女同志的事情被抖出来，面临的是长期监禁劳动改造。那萧清茹的孩子，在林筝看来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他又怎么可能会供出自己？那岂不是承认了萧清茹领养烈士遗孤是冒充的？再说了，迫害女同志，可以只用长期监禁劳动改造，涉及冒充烈士遗属，那问题就大了，要吃枪子儿的。吃枪子儿他不怕，他是烂命一条。他打死不能承认的原因，一是萧清茹那个孩子，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他生命的延续。二是，事情暴露，会牵扯出他辈子最重要的人。为了她，他可以牺牲自己终身不娶，看着她跟别人结婚生子，也要成全她的幸福。办理烈士遗属的事情她帮忙参与了，绝不能将她牵扯进来受连累。“公安同志，你少诈我了。”周长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我没做过的事儿，林同志就算招认了，你们也不能没有证据给我胡乱定罪吧？”“谁说没有证据，萧同志那个孩子就是证据。”公安观察着他的反应，直接告诉他：“周长胜，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公安已经协同部队的同志，一块儿出发赶往首都。”“而我们也跟专业的医生请教过，可以通过孩子血型，来判断他的生父是谁。”“我劝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周长胜脸色一下变了，他恼怒道：“你们至于吗？”“萧知青已经回了首都，你们还要派人去首都调查取证。”不对！他不能慌。他得稳住。血型比对也不是一定能查出孩子生父是谁。万一，撞血型了呢？事情就能遮掩过去。萧清茹滑头的很，她肯定不想事情被查出来，到时候一定会想办法糊弄过去。别小看那个用孩子威胁他的女人……萧清茹的确有手段。但事实是，他被唐淑婉寄到机械厂的一封加快信，给搅得焦头烂额。自从得知唐淑婉下乡去海岛了，姜母就看她处处不顺眼，在姜志明面前说她晦气，都是她给姜家带来了晦运。说姜志明自从沾上她，一直在倒霉走下坡路。本身姜志明的工资，被唐淑婉闹到机械厂弄走了，姜志明每个月光干活还领不到工资。那就只能靠萧清茹的工资和姜母的工资，养她的孩子和一家人。偏偏姜母这时候，知道她工作没了。姜母炸了，成天的闹着要将她赶出家门。萧清茹拿孩子威胁，还撺掇他们母子进去原来的苏家搬东西，这泼皮老太婆才安分一点，不再闹腾了，将注意力都放在怎么将苏家房子弄到手这个想法上边。但是，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他们母子非但没占着便宜，还被租客纠集街坊邻里打了一顿，被当贼送进派出所。好不容易他们母子跟公安自证清白，说只想拿回当初放在苏家没拿出来的东西，姜志明母子这才被公安局放出来。这么一折腾，原本贫穷的日子雪上加霜了。姜母最近节衣缩食，每顿只抓一把米煮个红薯粥，给她和她儿子捞干的，分到萧清茹碗里只有米汤加几粒米。萧清茹成天饿得两眼发昏，这样的日子她过不下去了。本以为回城后哄住了姜志明，她能过上好日子，这个日子还不如她在海岛过的日子。在海岛那会儿，她游离在林筝跟周长胜之间。既能哄着林筝对她好，还能私下找周长胜要钱票买肉吃。在海岛她能搞定阴险的周长胜，奸滑的林筝，难道现在哄不了姜志明一个傻子？这几天她都已经跟孩子抢米糊吃了。萧清茹想着，还是得哄哄姜志明，让他去找工友借钱票，背着老太婆给他们母子开小灶。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知道是姜志明下班回来了，萧清茹忙抱着孩子迎出去。“志明，听到你回来的脚步声，我们儿子刚刚笑了。”萧清茹抱着孩子凑到姜志明面前：“快看，快看，爸爸回来了。”以前她每次这样，姜志明都会凑过来跟她一块儿看孩子。哪怕下班回来再累，为了孩子姜志明都会给好脸色，并且死老太婆骂她的时候，姜志明还会跟老太婆呛，站在她这一边。而这一次，姜志明的脸黑成了锅底，看着她的孩子目光阴沉。“志明，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咱们业成？”萧清茹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是今天上班不顺心吗？还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姜志明没有怀疑过萧清茹，没有怀疑过孩子是不是他的时候，觉得孩子哪哪都像他，眉眼鼻子各种地方，他都能自我催眠，觉得儿子跟自己好像。毕竟一年前萧清茹回首都探亲，他们发生了肌肤之亲。以前萧清茹对他爱搭不理，那次格外的投入热情，说是下乡去了海岛，才知道他有多么重要，多离不开他。天知道他在传达室收到海岛写给萧清茹的信，当时他以为里边是关于部队怃恤金的事儿，他现在太缺钱了，这无异于口渴至极，有人将水送到嘴边。所以他没忍住拆开了那封信，想知道怃恤金的事儿。等看完信，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一种被雷劈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