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但不能说。姜知婳站在那里，与他隔空对视，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和眉眼，心中无波无澜，你不知前世事，就算愧疚怀疑，又能到哪个地步？萧云翎看着萧祁的模样，他像是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似有千言万语一般，那样的眼神让他不喜，脸色微沉。姜知婳却是已经收回了视线，冷冷道，“九月初，雪莲开，我早早便与庶妹与娄夫人说过这件事，你们都知道我要去普罗雪山摘雪莲花，却不想，你们竟然布下这样暗局，想要毁了我，只是老天让我躲过了一劫，却让另外一个姑娘承受了那般痛苦，你们该不该死？”姜知婳厉声质问。娄心莲面色微微发白。姜丰也沉默了几分，似有些不可置信，这是娄心莲和姜梦瑶能干出来的事情。“有没有可能搞错了？心莲和瑶儿不是这样的人，这个麻六有可能是被人指使，胡乱攀扯于人……”姜丰道。“够了！姜太傅倒是个知道心疼自己夫人的，你听清楚，是你的妾室和你的庶女联合起来，想要毁了你的嫡女！如今竟还杀了我薛家的外甥女，这件事无论如何老臣都要一个公道！”薛相怒声吼道。他女儿的事情不能说，所以这个莫须有的死罪定要扣在这两人的头上。姜丰被吼的胡子一颤。“三殿下，事情证据确凿，牵扯到了姜二姑娘，但老臣希望殿下能够公正处理。”薛朝冲着萧祁的方向拱手。萧祁脸色无比难看，他视线转动，看向姜梦瑶，冷冷出声，“姜梦瑶，是这样吗？”“三殿下，不是这样的，这个麻六我压根都不认识，怎么可能让他去什么普陀雪山，他定然是被收买了，栽赃陷害我的，跟我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姜梦瑶急声道，头摇的似拨浪鼓，满心的惊惧。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突然走到这一步，麻六怎么会没死呢。萧祁听到她的辩解，一直面无表情。他只缓缓看向麻六道，“一切不能只凭你说，你可还有什么证据？”麻六话都说不清楚了，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他唔唔的开口，“奴才所说句句属实，绝无隐瞒，娄夫人给过奴才奖赏，银票首饰不算，还有一枚刻字的玉佩，皆可当做证物，都被小的藏在家中地窖之中……还有当时娄夫人吩咐小的和王二此事之时，赏赐了我们二人一人一颗琉璃珠，皆被小人藏在地窖中。还有王二曾跟小人说过，他把夫人赏赐给他的银票都用来赌了，唯有那颗琉璃珠被他留了下来，说是送给了万花楼一个叫玉娘的，殿下也尽可去查探。”随着麻六一句接一句的话。娄心莲和姜梦瑶的脸色越来越白，已经到了无法辩驳的地步。“去查！”萧祁咬牙道。他视线阴冷，满是红血丝，冷冷落在姜梦瑶的身上，“你们知道，本殿一定会查出真相，即便你们有所隐瞒，即便你们现在不承认，本殿也一定能查出来，姜梦瑶，本殿现在给你一个说出实话的机会，是不是你们害的婳婳？是不是？”他厉声问，一字比一字重。他的反应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谁都没想到最先震怒的是三殿下。反倒是四殿下萧云翎一直未曾说话。“说话！”见姜梦瑶久久不语，她一声厉喝。没人懂萧祁的意思，他问的是姜知婳的前生，若是她承认了，萧祁将一切串联起来，她哪里还有活路？她控制不住的发抖，求救般的目光看向娄心莲。娄心莲压着惊慌，无声的想要冲姜梦瑶摇头，不要承认，千万不可以承认，只要不承认，便是找到了这些赏赐之物又能如何？没有证据的事情，只要不承认，一口咬定是被陷害的，就算是刻了字的玉佩，麻六和王二都有的珠子，也没有事情，毕竟无人亲眼所见，而另一个王二已经死了。千万不要承认。“姜梦瑶！”萧祁再次厉呵。姜梦瑶的心里防线几乎崩溃，她摇着头，满脸惊恐，“三殿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从未对姐姐生出过这样不好的心思，我压根就不认识这麻六和王二，但我见过他们跟娘亲说过话。”“瑶儿！”娄心莲一声惊呵。“娘，我知道你爱我，你很爱我，可是你到底背着我做过什么？”姜梦瑶摇着头质问，声泪俱下。她害怕了。麻六不死，吐出普罗雪山的事情，萧祁一定会彻查到底，还有萧云翎，也不会就这般算了，尤其是现在还牵扯上了薛相死了的外甥女和他的夫人，这件事一定瞒不住了。麻六跟娘亲的关系必是有人见过的。如今，需的有人将这件事情拦住，将她给撇干净。而她知道娄心莲爱她，定然会承担一切。“瑶儿。”娄心莲没想到姜梦瑶会直接质问她，竟是间接承认了一切。“娄夫人不是说，不认得这麻六吗？为何你的女儿说见过你跟他们说过话？”萧祁的脸色阴沉无比。他隐约觉得自己触碰到了真相。娄心莲这会儿脸色是真的变了，呐呐的半晌没有出声。“本殿在问你话！你到底做了什么？嗯？”萧祁直接抽了剑，指着娄心莲的心口，他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激动。萧云翎凤眸微眯。“三殿下，您别激动，这件事定然是有误会的，老臣的夫人真的不是那种人。”姜丰忙道。心口下沉。他不说话还好，话音一落，萧祁冷冷看向她，“她是哪种人，姜太傅你还看不明白吗？你还想包庇？她派人去普陀雪山埋伏，想要毁的是你的嫡长女，你不出她恶毒的心思吗？你配为一个父亲吗？”萧祁怒问。他脑子嗡嗡的，串联起来了一些事，如果前世是真的，那么前世的婳婳未婚先孕，是否与此有关？如果真相是这样……那么他做了什么？萧祁脑子要炸开了一般。他一刻也等不了，想要知道前世的婳婳究竟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