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吊死你家房梁上

    “不孝，不孝！”“你眼里就只有你娘，完全不顾我跟孩子死活！”杜青眼中噙着泪，声音哽咽：“我刚生完孩子，奶.水都没多少，到现在都还饿着肚子。”“你娃儿眼巴巴看着你，你可倒好，找来的吃的全给了你娘！”“赵大牛！你是要逼我们娘俩去死吗！”杜青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被赵大牛气的浑身颤抖。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一个窝囊废！赵元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啊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杜青怎么也不肯撒手。“娘，我去找吃的，你别哭！”杜青看着自己儿子如此懂事，心里更是难受的紧。头一昏，踉跄了两下，险些跌坐在地上。赵大牛急忙伸手扶住杜青：“媳妇，算我求你了，我娘她一把年纪了，要是分了家，她怎么活？”“我跟姑娘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躺在床上的赵思妍看着她这愚蠢的爹和着实辛苦的娘，又是长长叹息了一下。她爹如果一味的愚孝，只会害死他们娘俩。赵大牛憨厚惯了，觉得吃亏也不当紧，只说：“你放心，明儿个我去山里走走，要是能逮着一只野鸡，就偷偷给你带回来，绝不会让老三家媳妇再看见。”杜青抹了把眼泪，转身走到床边把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女儿瘦瘪的小脸，心里一阵郁结：“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赵大牛愣了下，径直朝着杜青走过来。“媳妇，我娘她把我们兄弟几个养大不容易。”“我是老大，这个时候提分家，你让村里的人怎么看我们？”杜青对他彻底失望了：“你娘好面子，村里人在的时候，变着法使唤我。”“家里有什么吃的，她都先紧着老三媳妇。”“先不说我现在生了孩子，以前怀着孕的时候，也没见着她多给我一口吃的。”“你自己好好看看，老三家的秀秀喂的白白胖胖的，你看看咱家思妍！”杜青提起这个事，就咬牙切齿，握着拳头，雨点似的落在赵大牛的肩膀上。赵大牛顿时看向赵思妍，瞧着这小丫头比刚生出来是精神了点。但比起秀秀，就跟个瘦猴似的，皮包骨模样，这会儿愣是看不出来长得像谁。赵大牛半晌不说话，杜青心灰意冷：“你滚！”赵大牛猛地站起来，把怀里的野果一股脑的倒在了床上。“你等着，我再去山上给你找点吃的。”杜青没抱太大希望，反正屋里还藏着几个地瓜和一颗鸡蛋。她现在也不指望这个窝囊废，能给他们娘仨带吃的回来。赵大牛走后，赵元紧拽着杜青的衣裳：“娘，你别丢下我。”杜青一阵心疼，把赵元紧紧抱在怀里：“娘怎么会丢下你们呢。”赵思妍默默看着这一幕，虽然是天崩开局，好歹她娘还算有骨气。这个哥哥，笨是笨了点儿，但实打实的对娘好。至于那个爹，不提也罢！杜青也一点没闲着，把野果子擦干净，母子俩人就吃了起来。“真甜！”赵元嘿嘿一笑。杜青也跟着笑起来，偏头看向女儿：“多亏了你妹妹。”赵思妍得意挑眉，以后跟着我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杜青愣了下，她眨了眨眼，好像看见女儿冲她挑了下眉。可再看过去，女儿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就闭上了眼睛。杜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心想，这么小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听得懂她说什么。赵大牛这一走就是一夜。杜青夜里起来吃了个地瓜，肚子填饱后，就赶紧喂孩子。一夜过去了。院子里渐渐有了动静。昨儿个闹了那么一通，赵老太心里不痛快，一大早起来就摔锅砸碗，噼里啪啦的，恨不得把全院的人给吵起来。杜青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只是心疼两个孩子，吃不饱也睡不好。家里那个窝囊废，说是去山里找野味了，去了一整晚，到现在也没露头。她已经对赵大牛彻底失望了，这个家要是不分，日子就过不下去了。突然。“砰砰砰”一阵响。那扇朽木雕刻成的木门瞬间落了几层的灰。赵老太的声音紧随着传进来，尖锐刺耳：“杜青，你别躲在里面装死！”床上的赵元被吓得一个机灵睁开了眼，一股脑往杜青的怀里钻。杜青怀里还抱着女儿，她低头一看，女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眉眼之间竟带着几分恼怒。赵老太还在怒骂：“一家老小都等着你烧饭，别想着偷懒耍滑！”“赶紧给我滚出来！”这死老太婆！赵思妍眉心一紧。杜青心里腾升起一股怒气，她把女儿放在床上，走过去拉开了房门。赵老太一个踉跄扑进了屋子里，半跪的杜青面前。杜青抿嘴偷笑：“娘，我吃不饱没力气，这饭我烧不了。”赵老太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少在这儿给我装蒜！”杜青站着不动：“你就逼我吧，小心我今天晚上拿根绳子吊死在你家房梁上！”“吓唬我呢！”赵老太脸色煞白，因为老伴就是吊死在房梁上的。她那一阵子，眼都不敢闭。三个儿子轮流守在她身边，说是壮阳气。杜青心里不屑极了，公公还不是被她给逼死的，她才这么心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赵老太咬着牙，环顾一圈，突然紧盯着床上的赵思妍。杜青察觉到她要做什么，一个健步冲过去，把女儿抱在怀里。“你干什么！”赵老太冷笑一声：“赔钱货生了个赔钱货，我给你看孩子，你去烧饭！”伺候老三媳妇儿这几天，可把她给折腾坏了。她这一身老骨头，再经不起这么使唤。老大媳妇儿又不懂事，老二媳妇儿也是个闷葫芦。这么下去，她迟早得断气。瞧着这老太太又为难自己娘亲，赵思妍啊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声震耳欲聋，老太太听后眉心紧皱。杜青连忙撩起粗布衣裳，抱着赵思妍开始喂奶。她奶.水足，嘴被堵住了，赵思妍巴巴的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