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任洋疯了,薛如山也觉得自己不正常,他看着任洋光着身子坐在自己身上,从他带来的背包里拿出一瓶润滑液,涂抹在手指上,接着又将手指放在自己臀部下面,咬着嘴唇扣弄着,眼前这一幕竟让他有些冲动。那些润滑液和安全套似乎是任洋早就备好的,他心急且生疏地在给自己扩张,生怕薛如山因等不及下一秒就走了。“啊……”听声音,任洋有些痛苦。“算了吧。”薛如山有些看不下去了。“马……马上就好了……”任洋喘着气。接下来就是薛如山毕生难忘的一幕,他以为任洋只是装装样子不会动真格,没想到任洋直接坐了上来,通过缓缓地进入,薛如山能够感受到任洋的直肠内壁将他包裹住,和女人相同但又不同。“可以开始了。”任洋的额头满是细汗,看着面前眼神空洞的薛如山。薛如山显然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了,他看着任洋慢慢在自己身上动了起来,一开始,任洋每动一下就皱一下眉,明显这不是一件快活事,正当薛如山在思考做这件事的意义时,任洋似乎攻克了难关,一切开始变得顺畅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哈啊……”任洋跟着节奏扭动着自己的臀部,脚上的运动袜与他略带诱惑的面庞形成巨大的反差。这一刻,任洋在梦里梦见了好多次,甚至还为此梦遗过,醒来后觉得不尽兴,又偷偷躲在被子里奖励自己,梦里他与薛如山进行着和此刻一样的肌肤之亲,他们彼此在耳边呼唤彼此的名字。任洋明白现实里的薛如山不可能像梦里那样回应他,他对薛如山仅仅只是单相思,即使薛如山明白他的心意,他们也并不可能在一起,在现在这个社会,这种关系是不被认可的,甚至是遭人唾弃的。对薛如山而言,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沉默良久的薛如山已经无法忍耐了,最终还是冲破了束缚,他扶着任洋的腰示意他停下来,任洋显然已经累了,仲夏夜里,他们紧贴的肌肤变得黏腻起来,房间里只有一台老式的落地风扇在来回摇头,扇叶一卡一卡地旋转地并不顺畅。薛如山躺在床上,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下半身开始发力向上冲击,此刻对他来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已经无所谓了,他只管将那炽热的火把,不断地进入到漆黑的洞穴中,去探索、去享受未知的快感。“老薛,你说要是我们被别人发现在做这种事,会不会被乱棍打死。”任洋在薛如山身上晃动着,显然已经快到达高潮了。“以后别再找我做这种事了。”薛如山饥渴难耐但又后悔认识了任洋,如果他早知道任洋喜欢男人的话,他也不会继续再和他深交了。任洋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薛如山,也许是由一开始的崇拜到中间的着迷,直至最后才变成了喜欢,薛如山对他来说就是自由的化身,和他待在一起,任洋才觉得自己才算活了一场。完事后,任洋穿着粗气瘫在一旁。“你怎么喷这么多。”薛如山用纸巾擦着任洋留在自己身上的精液。“嘿嘿。”任洋捂着额头傻笑。“刚刚的事情别往外说。”薛如山穿好裤衩叮嘱道。“我知道。”任洋翻了个身,又凑到薛如山面前。“老薛,和我谈恋爱吧,地下的那种就行。”任洋朝他眨了眨眼。“你醒醒吧。”薛如山打心底里觉得任洋应该去医院治疗,但是并没有开口。从那以后,任洋便开始迷恋上了薛如山那间又小又窄的出租屋,一切东西都是破败的,与他家带花园的三层别墅大相径庭。挣扎了18年,父母认识到他们对任洋的教育是失败的,因此也就放弃了对任洋的各种要求,任洋如愿以偿地进入了离家不远的大学,读了一个大差不差的专业,没课的时候,他会时长去找薛如山,甚至是夜不归宿。薛如山不在时,他会躺在薛如山的床上,一寸一寸地闻床单上薛如山的味道,看着墙上时钟的秒针转动,世间万物对他来说仿佛都失去了兴趣。大学期间,任洋都不太清楚自己和薛如山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们后来也会做爱,不过是在薛如山缺钱的时候,任洋借给他钱后,薛如山就会主动提出和他做,不管是谁上谁下,他们都尝试过。维持这种关系大约两年。一天,薛如山鼻青脸肿地回到家里,嘴角还带着血痂,一言不发。“你怎么了?”任洋担忧地问。“任洋,被你说中了,这一行活不长。”薛如山抱着任洋的手哭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任洋抱着薛如山安慰道。“老板卷跑了客户的钱,赌场被砸了,现在这个窟窿要我补上,如果我还不上的话,他们会找到我的家人…..”任洋第一次见薛如山哭得这么伤心,心里也跟着一阵酸楚。“我们报警吧,这不应该由你来承担。”任洋拍拍薛如山的背部。“不行,他们今天都对我这样了,要是我的弟弟和妹妹……”薛如山哽咽。“报警是没用的,他们有的是办法,你借我钱吧,我会还你的。”薛如山死死捏着任洋的手不放。“需要多少。”任洋咬了咬嘴唇。“10万。”薛如山满脸泪痕。“怎么办呀,我拿不出这么多。”任洋倒吸一口凉气,在2000年的十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纵使他家财万贯,也不可能一下拿出这么多。“帮我想想办法。”薛如山捏着任洋的肩膀摇晃着他。“要不,去找我爸借吧。”任洋心里盘算着即使把他自己的游戏机或是其他藏品拿去卖掉都没法凑够这个数,只能想出这唯一的办法。“能借到吗?”薛如山眼里带着泪光,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他。“应该没问题。”任洋捏紧拳头,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谱。“谢谢你,任洋。”薛如山抱紧任洋,给了他深深一吻。他们边吻边走向卧室,这是薛如山第一次这么主动,令任洋感到很意外,心中也有一丝窃喜。薛如山用嘴唇扫过任洋的脖颈,张开嘴吸出了一块红斑,此前薛如山从来都不会对他这样做,一直以来任洋都认为,这种行为就像是女人留下的唇印,说明是在宣誓主权。“今天你上吧。”薛如山将任洋抱上床,单手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许多淤青。“明天我们就去找我爸借钱。”任洋心疼地用手轻轻拂过那些伤痕。“任洋,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薛如山亲吻着任洋脸颊上的每一寸肌肤。“跟我在一起吧。”任洋抓住薛如山的手,十指相扣。“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薛如山眼里闪着光,回握着任洋的手。任洋内心一阵感动,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吻上薛如山的嘴唇,两人就这样在床上缠绵了好久。第二天任洋带着薛如山去了他家,那也是薛如山第一次把车开进那片别墅区内,当气派的大门打开的时候,薛如山的心咚咚直跳。在进门之前,两人又在门口你侬我侬了好一会儿,任洋在和薛如山接吻的时候,和对面天台上那个叫杜亨斌的小孩儿无意中对视了一下,他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任洋朝他竖了个中指,表情略带炫耀的意味。“你在这里等我。”任洋交代了两句就走进了家门。自从任洋上了大学以后,家里就变得越发阴冷,爸妈现在处于完全不想管他的地步,他们已经对任洋感到失望了。“爸,最近忙吗?”任洋来到老爸的书房,进来就是一顿寒暄。“有什么事?”爸爸抬起眼皮从镜框缝里看他,手里拿着报纸。“想找您借点钱。”任洋也不卖关子了,单刀直入地说。“平时没见你问候过我,现在要借钱就想起来了?”爸爸瞥了他一眼,继续翻看手中的报纸。“借我点吧,有急用。”任洋倚着门框,搓搓手。“多少。”爸爸叹了口气,虽说儿子有点叛逆,但几乎没主动往家里要过钱。“十万。”任洋缓缓吐出两个字。“多少?”爸爸放下报纸歪着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要十万。”任洋也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狮子大开口。“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爸爸一脸怀疑。“……用来投资和创业。”任洋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了,他总不能告诉老爸自己借钱是为了帮男朋友还债吧。“你别骗我了,到底用来干嘛。”爸爸当场拆穿了他。“帮我朋友……他被别人陷害了,需要一笔钱周转。”看来任洋并不擅长撒谎。“你以为我们家是做慈善的吗?”爸爸一副没商量的表情。“爸,你就借我吧,我以后一定听你和妈的话,等我赚了钱我就还你。””任洋拉着爸爸的衣服,撒起娇来。“任洋,以前我和你妈妈给过你机会,可你自己不中用,给你铺好的阳关大道你不走,你非要过你的独木桥,这个钱我没法借你,你找别人吧。”爸爸无情地说,任由自己的衣服被任洋拉扯变形。“爸……我求你了……”任洋当即跪了下来,这一瞬间尊严是什么已经对他来说不重要了。“你跪下求我也没用,任洋,我劝你离那些管你借钱的朋友远一点,人在有钱和没钱的时候,身边人对你的态度都会不一样,你不要为了情义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爸爸苦口婆心地说。“他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任洋听见爸爸这样说薛如山,心里一阵酸楚,立马反驳道。“有比父母还重要吗?”爸爸皱紧了眉头。“兴许是吧。”任洋冷冷地说。“任洋,养你这么多年,你真的令人寒心。”爸爸被气得不轻。“那个人就在门口等我,他是我男朋友。”任洋像是为了故意刺激爸爸一时冲动说出了这句话。“什么?!”这句话信息含量对爸爸来说过大,一时半会儿还没听明白。“任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胡话吗?”在门口听了好一会儿的妈妈,走进来急忙捂住任洋的嘴。“让你们失望了吧,你们辛苦养育的儿子没走上你们认为的正途,还喜欢上了男人,你们觉得心痛吗?”任洋甩开妈妈的手,犹如发疯一般。“任洋!”爸爸厉声喝住他。“我这样都是被你们害的,你们要用后半辈子来还,快给我钱!”任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他只想要钱。“你这个混账东西!我死了也不会给你一分钱!”爸爸被气得甩了任洋一巴掌,任洋都不知道从小到大自己挨了多少嘴巴子,他只知道爸爸每次有意无意抬手的时候他都会条件反射般地头往后缩。薛如山等在门外,突然听见二楼传来好大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咚咚咚掉在地板上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上了楼,看见任洋和他父亲在地上扭作了一团。“怎么回事?”薛如山拉开两人,不明白两人为什么打了起来。“你就是那个男人?”妈妈拉住薛如山。“啊?”薛如山显然不明白他们此前聊了些什么。“就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平时一向优雅的妈妈竟也疯魔了一般在薛如山脸上又抓又挠,挠出几条长长的血痕。“别碰他!”任洋跑过来护住高他半个头的薛如山。“任洋,连妈妈你也不认了吗?”妈妈心碎极了,也跟着哭了出来。“你们都滚出去!我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儿子,以后都别回来!”爸爸火冒三丈,指着出口送客。薛如山大抵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拉着任洋就准备走,任洋瞪了夫妻俩好一会儿,被拉扯着下了楼。“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离开。”走到门口时,任洋咬咬牙又冲了回去。他径直冲进父母的房间,并上了锁,父母在门外直敲门,任洋走到爸爸的保险箱面前,他记得小的时候无意间看见过爸爸开行李箱并记下了密码,试了两次,果然凭记忆打开了,里面有家里的房产证还有一些黄金,任洋拿了几捆百元大钞,没细数,应该有十来万了。门外是爸爸撞击房间门的声音,任洋将钱装进背包里,跑去阳台。“老薛!接着!”任洋将背包从二楼扔下,示意薛如山接住。接着他扒着栏杆一路爬到了阳台边的树干上,见高度合适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薛如山在下面稳稳将他接住。等父母从房间冲到阳台时,任洋已经被薛如山的摩托车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