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愤地收回了手,拍了拍他的胸口,“你干什么呀?!”慕亦廷趁此机会,将她的两只手腕都握住,轻轻一个用力,将她的身子贴近了自己。祈求的语气在她的耳边响起:“烟烟,你让我亲一亲,好不好?”谁家好人,亲人之前老问的啊?!这人真是!看起来不拘小节,像是什么事都敢做似的!实际上却只是看起来出格,说的话却是怂怂的。黎允烟在他的胸口抬起头,眼中水波流转,含羞带怯。她的眼眶微微泛着红,粉嘟嘟的唇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张一合。颤着声问他:“亦廷,你为何总喜欢欺负我?”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就让人更想欺负了!慕亦廷猛地咽了咽口水,轻吸一口气,将头低下去了几寸。察觉到她没有反抗,又将头低了一寸。四目相对,鼻尖相抵,他清楚地感觉到,烟烟在非常努力地,让自己不要退缩。这是她在羞涩中,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慕亦廷心中的情意缠缠绵绵,柔软万分,终是忍不住,将头彻底地低了下去。青涩的初吻,没有任何技巧。他甚至都不懂得,可以撬开她的唇瓣,只是单纯地用自己柔软的薄唇,碾压着她的唇。虽青涩,却能让人感觉到,炽热和甜蜜。渐渐地,他放开了她的手腕,用大掌将她的后脑托住。他虽是浅尝,但气息却烫得厉害。黎允烟被他吻得有些双腿发软,低低嗯了一声。他立刻放开了她的唇,轻喘着气。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眼神不安地等着她发脾气。这个傻子!黎允烟羞红着脸,抱起装着珍珠耳环的盒子,转身就跑。留下一脸呆傻的慕亦廷。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烟烟没有生气!他挠了挠头,眼睛亮如星辰。烟烟没有生他的气,那是不是代表着,以后他也可以亲她了?!*这个年,在热闹中度过。黎允烟由于已经定了亲,算是大姑娘了,被陶尽染随身带着,一起操持春节里的迎来送往、誊写礼单。别看黎家没什么亲戚,可是黎家两个男人的门生众多。上门拜年的学子及其家人们,从早到晚不曾间断。收了些什么礼,再回些什么礼,都得一一记下,出不得半点差错。今年多了长公主府的这门亲,双方互相送了一回礼。双方的年礼都准备得十分丰厚,表达了自家对于这门亲事的看重。这些事,黎允烟其实早就手拿把掐,不过她还是非常虚心地跟在自家嫂子身后,力所能及地帮忙。黎时章和黎遇晟二人一天下来,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脸都要喝绿了。随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进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虽无人讲笑逗乐,却又不失平淡温馨。*外面是热闹的春节氛围,于逢深的家里,却是冷冷清清。见月跑了,珍娘又坏了他的好事,就连昔日与他交好的同窗,如今也再不同他往来。整个小院里,根本看不出一点过年的气氛。于逢深将所受的怒气,都发泄在了珍娘身上。他将以前打骂见月的那一套,原原本本地使在了她的身上。他猛地一脚踢在珍娘的胸口,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蠢妇!我叫你不要出门!千万不要出门!你都给我当耳旁风了?!你不仅出了门,竟然还敢直接跑到了书院里去!你是怎么想的?你是疯了不成?啊?!!”珍娘被他的一脚踢得,险些上不来一口气,吐出一口血,脸上满是惊恐。“夫君,我错了!求求你别再打我了!”于逢深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骂道:“现在知道错了?晚了!我的前程都毁在你手上了!”珍娘抱着他的腿,求饶道:“夫君别再打了,没了青云书院,不是还有别的书院吗?等开了年后,你再去找别的书院就读,也是一样的,不是吗?”“蠢妇!”他又一脚将她踢开,毫不留情,“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我的事!我得罪了青云书院的山长,暗中还有慕世子一直坏我好事,现在哪里还有好的书院愿意收我?”“夫君文采斐然!就算没有书院收你,来年科考定也能金榜题名!”珍娘的这一句,算是夸到于逢深的心坎里了。他现在急需证明自己,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是青云书院不要他,而是青云书院,失去了他这个未来的状元郎女婿!他一定会考上状元,让黎时章和黎允烟后悔得捶胸顿足!想到黎允烟竟然已经和慕世子订了亲,于逢深又气不打一处来。他就知道!之前黎时章居然会答应慕世子的那个荒谬的请求,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他果然是一早就看中了慕世子的家世!家世好,有什么了不起?!待他来日做了状元,定能青云直上!若是往后做了权臣,他第一件事就要参慕亦廷一本!他哼笑了一声,心头之火又起。手里拿着鞋底子,打着珍娘玩,“贱皮子,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老子抽你!”珍娘捂着脸,“夫君轻点打!奴家明日还要出去做工的!”“哼!做工又不需要看脸,你不让老子消气,老子就往死里打你!”“娘!”小峰在旁边坐着,看着自家娘挨打,就忍不住想要哭!“不准哭!”于逢深朝他吼道:“还有你这个小畜生!天天吵得老子看不了书!要是你再敢哭,老子就把你卖了!”“不,不要!”珍娘急忙爬过去,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她往小峰的手里塞了一块糕点,“小峰乖,不哭啊,娘不疼的!”两三岁的孩子,看见有吃的,果然立马不哭了。他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娘,好吃!”“嗯,吃吧。”珍娘的眼中全是泪水,心中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跑去青云书院,闹这一通了!以前家里虽然生活简朴,却有见月可以使唤,她根本不用做什么事。现在好了,见月跑了,家里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自己身上,每天累得半死。她让夫君再去买个丫鬟回来使唤,他却说没有银子。都是那些书肆的掌柜,狗眼看人低!以前夫君是青云书院学子的时候,每月仅需卖出几幅字画,就能让家里吃喝不愁。现在却没有书肆再收他的字画了,再低的价格都不收!哼!等到来年夫君金榜题名,那时候这些书肆再来求,她是肯定要好生摆一摆状元夫人的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