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舟:“……”

    许舟笑了笑,转身转过来,将一锭银子“当”地搁在柜台上:“方才那些点心,照样再来一份。”

    小二搓着手赔笑道:“客官,这抽奖有风险,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他压低声音,“方才您也瞧见了,头彩那金簪至今未出,好些老爷砸了百两银子都……”

    “无妨。”许舟指尖一推,银子滑到柜台中央,“就当给家里人多备些年货。”

    小二见他坚持,只得又捧出雕花木匣。

    许舟探手入匣时,在小二紧张的视线下,用手在雕花木匣里‘游龙’半分钟后,拿出了一颗球,放在了抽奖员面前。

    然后,他还在抽奖的桌布上擦了擦手。

    “头奖……头奖!赤金累丝芙蓉簪!”

    打开木球,拿出里面的奖券,小二语气颤抖的公布。

    小二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堆出更殷勤的赔笑:“客官真是鸿运当头!”

    他转身从鎏金楠木柜最深处捧出个锦缎包裹的狭长漆盒,盒面用金丝掐出芙蓉缠枝纹,锁扣竟是两片薄如蝉翼的银叶子。

    “您验验……”小二肉疼地揭开盒盖。

    赤金簪身映着窗外的天光,在红绸衬里上淌出一道流霞。簪头五朵芙蓉攒成簇,花蕊处缀着米粒大的南海珍珠,轻轻一晃,便漾出柔润的光晕——正是女儿家最爱的式样。

    许舟用指腹摩挲过簪尾刻的“祁云”小篆,突然轻笑一声。这掌柜倒是会做生意,十年舍不得送出去的头彩,做工竟比市面上五十两的货色还精细三分。

    “承蒙惠顾。”小二递盒子的手都在抖。

    “好,会常来的。”

    许舟面无波澜的随手将漆盒往怀里一揣,芙蓉纹的锦缎蹭过粗布衣料,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满意地拍了拍胸口——免费送的,这下甘棠那倔丫头总没理由推辞了。

    许舟刚踏出店门,忽听街对面传来一阵喧嚷。

    “这个月的‘街面安整费’该交了!”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围着一家布庄,为首的摇着折扇,笑得轻佻,“生意这么好,总不能白受我们照顾吧?”

    店老板苦着脸掏钱,那几人却嫌少,推搡间踢翻了门口的布匹。

    祁云斋的小二探出头瞧了一眼,低声啐道:“这祖宗又来了……”

    许舟挑眉:“何人如此嚣张?”

    小二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那位是户部司司吏长的外甥,叫周承嗣,仗着舅舅的势,在城里横行惯了。每月都要来收‘安整费’,美其名曰替商户打点巡检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