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恩赐!”叶星冉还没等沈观反应过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陡然站起来,对着临贵妃朗声道:“方才是臣女唱得不好,扰了贵妃雅兴,在宫中失仪了,谢贵妃赏的这杯酒,谢贵妃娘娘宽恕!”

    伸脖子也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叶星冉一伸手将宫女手中的酒杯接过,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临贵妃支着脖子的手当场僵住,嘴巴微张愣愣地看着叶星冉。

    沈观更是急了,扯着叶星冉的袖子一拽,单手捏着她的脸,“你喝什么?快吐出来!”从进院子以来保持的微笑面具终于裂开,显出难掩的急切。

    “我不吐我不吐!这是娘娘赏我的酒!”叶星冉用手紧紧捂着嘴巴,生怕沈观被逼急了真让她吐出来,那刚刚好不容易咽下去的酒不就白喝了吗?

    况且她这么说也没错,方才临贵妃的话并未指名道姓,有聂标怒斥叶星冉曲词不当在先,后有临贵妃以失仪为名赐酒,那酒杯虽被端到沈观面前,但到底刚刚是离她更近一些。

    那酒可辣得很,好不容易给吞下去了,再让她吐出来,那可不是要了她的命!

    临贵妃眉毛微皱,估计也是活了几十年没见过她这么没皮没脸的人,一时间被她的决绝给镇住了。

    天空一道惊雷闪过,将院中几人脸上的错愕照得一清二楚。

    本寂本是跪在地上,趁着这番乱象,连忙跪着向前挪了两步:“娘娘,按着您之前吩咐的,仙子已将您赏的酒喝下了,法事也不必做了,那我们也该告辞了。”

    说完,五六个小和尚像约定好了一般,齐声道:“娘娘万福金安。”

    这时若是再赐沈观一杯酒,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临贵妃紧紧抓着太师椅的扶手,面上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来:“来人,送高僧、少宗主,以及这位妙音仙子,出宫。”

    总算熬过去了,叶星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刚叹完气,却见沈观脸黑得像锅底的炭,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倒也不必这么看着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可是替你挡了一杯要了命的毒酒。

    叶星冉苦着一张脸,只觉得锦鲤的一腔热血都喂了狗。

    可直到上了马车,沈观径直上来坐在她旁边,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有哪里不舒服吗?再撑一撑。”虽然脸很臭,但沈观说出的话还是让叶星冉很受用。此时马车一颠簸起来,她才觉得浑身都不舒坦,四肢绵绵软软地没力气,胃里像有人纵了火一般翻江倒海地疼,最难挨的是头就像裂开一般,恨不得拿个锥子敲一敲。

    这时她才突然想起,之前系统提示过的,“可想不可言,可见不可说”,只要她在沈观面前开口说了话,就会重新回到小锦鲤的身体里去。

    怪不得头这么痛,原来是快到时间了,叶星冉欲哭无泪。

    眼见着叶星冉露出痛苦的神色,沈观心如刀绞,心疼又不知从何说起,恨不得这疼立刻转移到自己身上。

    “胃疼吗?”沈观将手附上去,不知所措地给叶星冉渡去内力,又烘干她的衣物。他并不擅长照顾人,只能用笨拙的方法尽力缓解她的痛苦,却见叶星冉额头上又冒出细汗。

    车厢内的气温似在升温,叶星冉身上的果味愈发浓,让他忍不住离她更近些。

    “头疼。”叶星冉的声音弱得像猫叫,沈观只听一声,整个心都软了下来,一边禁不住地心疼,一边又忍不住心旌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