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一声惊吼,声音从台下穿过人群直达台上,所有人都一齐扭头看向她,满脸困惑。

    “是你啊!”薛嘉踱步向前,昏黄的灯光在她脸颊上时隐时现,叫人看不真切她究竟是怒是笑,“那天就是你吧!”

    她叫嚷着走到台下,咄咄逼人地瞪着宁砚,“那天,扑上去打纪宵的,就是你对不对!”

    周围的人很显然都不太理解她所指的是什么事情,又是为什么突然对着宁砚发起飙来,但薛嘉也确实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和宁砚身上。

    “你什么情况?”贺迁把话筒从嘴边移开,也有了明显的愠怒,“喝多了吧?”

    “喂!”薛嘉无视贺迁,一步迈上台,逼近宁砚,“你倒是有个反应啊?闷不吭声一脸无辜地站在这儿,你以为就没事了吗!”

    “是不是你!那天打纪宵的,是不是你!”

    等她再一次说出“打纪宵”这几个字时,同学中突然有人恍然大悟地呼出了声。

    “哦!是那件事吧!我记得还上热搜了,就前段时间啊,纪宵不是被一个男私生打了吗?不过那个视频没怎么拍到男私生打脸啊,你怎么知道是宁砚的?”

    这话一出,台下阵阵“卧槽”,众人不知大瓜竟在自己身边。

    毕竟宁砚平日看起来也不像个会出手打人的家伙,更别提打的还是个顶流,他这种恨不得裹着被子待在角落的性格,怎么会干出那种事?

    “废话!”薛嘉仍盯着宁砚,“因为我当时就在现场,比视频看到的角度多多了。”

    “喂!”薛嘉推搡着宁砚,“就是你吧,要不是你的话,你那漂亮脑袋早就摇起来了不是吗?你为什么打他?”薛嘉问一句戳一下宁砚的肩膀,她的个头足有175,比宁砚矮几公分而已,加上她力道不小,宁砚被戳得连连后退。

    “你还没完了?”贺迁上前抓住薛嘉的手,“你明知道他说不出话,就非得在这种时候给人难堪?”

    “松手!”薛嘉甩开贺迁,“我这也是给大家分析分析他的真面目,不然你们不好奇吗?他凭什么能够中途插到咱们班,你们也都知道咱们有视唱练习课,一个哑巴怎么上这个课?就问你们,怎么上?学校为什么会录他,你们真的就不好奇吗?”

    她转身看向同学们,“你们就真的愿意,跟这个空降生好好相处?你们心里真的觉得公平?”

    短短几句话,台下众人的神情便有了明显变化,由原先的事不关己,笑呵呵看乐子,变成了严肃谨慎地打量,还带着几分鄙夷。

    “我问你,”薛嘉转向宁砚,“你是同性恋吧?”

    宁砚捏着杯脚,他咬紧牙,觉得杯脚快要被自己捏碎,脑袋嗡嗡直响,他在内心疯狂地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为什么,要来这里。

    “哼,”薛嘉看着垂着眼,咬牙隐忍的宁砚,嗤笑一声,“我说呢,怎么你天天粘着贺迁,寸步不离的,你就这么缺男人啊!”她越说越起劲儿,还抓着贺迁说,“你可要小心了,没准哪天这臭哑巴就开始追求你,拒绝的话还会被打,你看过那个视频吗?他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跟平时待在你身边的那副乖巧样子判若两人,那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瞎说——”贺迁话没说完,薛嘉就打断了他。

    “不然你问他,问他为什么要去打纪宵,难不成他俩还有私怨吗?”薛嘉冷笑,“难不成还是纪宵欠了他钱吗?笑死。”

    按理说,现在同性恋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更不用说这是艺术学校的学生,接受度普遍更高,所以大家对同性恋的好奇程度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