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光还在信里,好好回顾了下他和段业的情感,明确告诉段业,其实一开始就晓得段业有些不对劲,因为吕光是个记忆很好的人,知道过去的参军段业,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书呆子,而yī'yè之间,这段参军就变得精明强干,博闻强识,还说了很多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对于这样的事情,吕光当然会怀疑,更会去调查。再者,段业表现的生活习惯也好,走路说话吃饭姿势也好,都有很多很明显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吕光的人去查了很久,也什么也查不出来。

    段业看到这里,背上也是冷汗涔涔的,原来段业还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看起来根本自己的幻想,自己的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暴露了!

    想想看,和人家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做得毫无马脚呢?

    段业的幸运之处在于,历史上这个段业的确是孤儿,身世本就不明朗,换句话说,根本是个黑户,没有乡党没有亲戚,你去查,当然什么也查不到的。

    再就是因为,段业一开始,就向吕光提出了出使龟兹的想法,并且靠着自己的大胆,智慧还有运气取得了成功,这一下子,段业成了有利用价值的人,吕光自然不会轻易就把段业废掉。

    至于后来,不管是给段业兵权,让段业当太守,甚至是收段业作为义子,在这封信里,吕光都明确的说了,目的就是想把段业当做一块磨刀石,来磨砺吕纂和吕绍这俩儿子,因为吕光认为,只要有段业这样勤奋,上进和能干的人在旁边,自己的儿子就一定能够成器。

    但是连吕光也没想到,磨刀石太好用,有时候会把刀子磨断。对于如今段业在姑臧城取得彻底优势的局面,吕光坦承自己没有料到,并且对段业的手段表示非常钦佩,认为自己败在段业手上,是一点不怨。

    至于剩下来的一叠纸,便是吕光写给段业的一些手札,主要内容,就是告诉段业了很多治理凉州需要的细节问题,这列举的问题里,有些段业是想到了,但是很多,如果不在那个位置上,是根本想不到的,段业看了,自然很感激。

    合上信件,段业长长的舒了口气,正好这个时候,楚云深来报,说道:“大人,在花园发现地道。”

    “喔?”段业眉毛一挑,“你是说他们从地道里跑了?”

    “是。“楚云深点头,”大人恕罪,我们发现的太晚了,追之不及,而且下去的人说了,地道里有多处分岔口,实在不晓得他们从哪跑了。“

    吕管家这个时候说道:“大人,这府内早有地道,至少梁熙时候就有,当初攻下姑臧时。梁熙为什么不逃走,还让节下……还让吕光很是意外,我们进刺史府后,这地道入口在哪,里面是什么情况,只有那吕光自己知道,连老奴也不知道。”

    ”呼。“段业长吁一声,“既然如此……小楚,不必追了,你们也没罪。”

    “大人!”楚云深满脸的不解。

    “呵呵呵。”段业笑道,“这是吕光自己选择走的,事实上我可以确定,如果他要抵抗,我们大概还是能赢,但是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伤亡,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并不划算,因为我们时间紧迫,必须以最的速度,最干净利落的方法拿下姑臧,不然我们人手不足,很可能压不住阵,吕光走了,那是最好不过,我们现在去追,未免造成困兽犹斗,那不好。”

    崔浩赞许说道:“大人所言极是。”

    “嗯。”段业说道,“小楚,派人封死地道口,同时封锁消息,不许告诉别人吕光等人走的是地道。”

    “是。”楚云深欣然复命。

    看着天空,天色已经渐渐阴暗下来,太阳已经到了西边的地平线附近,眼看就要下山了。

    “你们看。”段业指了指天空,“就在一年前,吕光还是如日中天的征西都督,使持节,凉州刺史,威望一时无以复加,那时候,我们哪里敢对他有任何不敬呢?可是不到1年,吕光就已经是日薄西山,现在更是不知所踪,呵呵呵,这命运呐,倒是难料的很。”

    “大人,这是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崔浩适时地拍了个马屁。

    马屁当然是人人爱听,段业笑了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这是你们的功劳。”

    “我等不敢!”

    “不敢也得敢!”段业板起脸一说,倒是把众人都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