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过,天气渐渐转热,风里开始带着夏天的燥热。

    不过晚上还是冷,连月亮也没有,就零星几颗星子挂在天边。

    宋璋伸手开了瓶啤酒,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宽敞的落地窗把楼下景色尽收眼底,车水马龙,霓虹将城市上空渲染成五彩的光。

    他盯着楼下看了会,又喝了口酒,觉得自己上了一天班的疲惫心情终于缓和了点。

    歇够了,他才往旁边看去。

    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双腿交叠,姿态从容,完全看不出给他打电话时的语气。

    宋璋问他,“这样的情况多久了?”

    陆沂川合下眼,指尖从香烟的滤嘴上碾过,说话时,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记不清了,如果真要算的话,可能是从第一天见到它开始吧。”

    宋璋想着他养的那只猫的样子,瘦瘦小小的,其实算不上多好看,更别说有像人的地方,除了……

    那双眼睛。

    “因为它的眼睛吗?”

    “算是,但不全是。”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外面的光照进来,影影绰绰的一片,陆沂川修长的身躯陷在沙发里,从宋璋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他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平缓的,带着刻在骨子里温和,像是一位芝兰玉树的君子。

    “我以为我快忘了绒绒是什么样的了。”

    他说。

    “人们常说,时间总能让人淡忘一切,我也以为我能忘了他。”

    “可那天,那只猫就这样莽撞的撞在我身上,低头和它对视的瞬间,我才发现,我其实什么都没忘。”

    他往下腰拿起地上的酒瓶,窗外的霓虹照进眼底,口腔里尝到的只有苦涩。

    “我的理智告诉我它不是他,可情感的天秤总是忍不住倾斜。”

    但他比谁都清楚,他的绒绒已经离开他了。

    曾经的陆沂川在找理由证明姜珩回来了,而现在的陆沂川在找理由证明姜珩的确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