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彦诏站在门口,什么也没说,空气中响起啪嗒一声,他熟练地打火,点烟,倚在门边吞云吐雾。

    直到床上的人闭上眼睛,哭睡过去。

    他迈步靠近,居高临下地望了好一会,拉上被子一盖,扭身出门去。

    迷迷糊糊间,骆槐听到关门声。

    她做了个梦,梦到父母出车祸的那天,也是个大晴天,高架桥上两车相撞,追尾了他们的车。

    妈妈抱住她,爸爸抱住她和妈妈。

    爸爸当场去世,妈妈抢救无效死亡,只有她完完好好活下来。

    警察调查了,没有任何的阴谋论,纯粹的无妄之灾。

    骆槐在梦里抽抽搭搭哭着,彻底哭出声的瞬间,仿佛从梦中脱离,耳边又传来开门声,以及放东西的声音。

    很轻。

    这种时候身边有点动静反而让人安心。

    她转个身,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这次梦见的是裴元洲叫她替裴悠悠去嫁人,被逼着穿上大红嫁衣,送上花轿,吹吹打打送上一座山。

    掀开她盖头的人,人高马大,青面獠牙。

    “!!!”骆槐猛地睁开双眼,呼吸急促。

    她坐起来,瞬间头疼欲裂。

    脑袋里好像有个铅球,不停拽着她的脑袋往下沉。

    房间昏暗,睡着前还亮着的水晶灯熄了,只有沙发旁亮着一盏小小的台灯,台灯底下四个保温水杯。

    杯上分别贴着字条,用透明胶带沾上去的,字条沾得皱皱巴巴,七歪八扭,一看就是笨手笨脚之人的杰作。

    胜在字大,还好看。

    她一眼看清,从左到右依次是:淡盐水、酸奶、橘子水、蜂蜜水。

    都是醒酒的。

    骆槐起身,边按揉太阳穴边过去,下意识伸手去拿蜂蜜水,手指快要触及又收回来。

    蜂蜜水是裴元洲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