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男人,示弱的时候,有种格外的魅力。让人狠不下心。陆庭深是看准了,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许轻衣揉了揉眉心,避开他炽热视线,道:“你真的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他眉梢不经意微扬。神色依旧是讨好般的:“花在你身上的,就不是浪费,是我心甘情愿。”她紧抿着唇,拨开他,提步往家走。擦肩而过时,陆庭深有意无意地道:“今晚没有人打扰,我倒是挺意外的。”他这话,指向性挺明显的。许轻衣后背微僵一秒,加快步伐,回到家中,从包里翻出手机。除了肖笑和韩婷婷,以及业务往来上的朋友发来的消息,再无其他。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反复落在和陆峋的聊天框上。虽然知道,他应该还在清市,陪着宋青,可是一句问候没有,她心里不免也有些失落。思来想去,她还是给他发了一条圣诞节快乐的消息。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收到回复。本就失落的心,又沉了几分。许轻衣是在和客户谈完事,从咖啡厅出来,看见陆峋的。他倚在车边,正接着电话,眉目淡然,轮廓英挺。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她视线,他微微偏过头,看见她时,眸色依旧无波无澜,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她僵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进该退。感情这件事上,她自认一直都不是胆小的人,爱上了就一往无前,更不用提,他曾为她差点丢了性命,光凭这一点,她就做不到远离他。可陆峋只看着她,眼底的淡漠,竟让她生出望而却步的胆怯。陆峋的目光,也只在许轻衣身上停留了一秒,便淡淡收回。吴逸从街对面走过来,看见许轻衣时,主动打了招呼:“许小姐,找陆总?”“我……”她又看了眼陆峋。后者仍旧在打电话,一个眼神再没给到过这边。吴逸对陆峋和许轻衣之间的关系,还停留在那晚,老板将人抵在墙上,缠绵亲吻的画面。便以为,他们感情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于是笑着道:“许小姐今天没开车?我送您一程吧。”“你老板会同意?”“老板谁都有可能拒绝,但一定不会拒绝您的。”吴逸脱口而出。许轻衣跟他到车前时,陆峋正挂掉电话。看见她走到面前,他拧了拧眉,问吴逸:“怎么回事?”吴逸一愣。什么怎么回事?老板见到许小姐,不是应该喜笑颜开吗?现在这副责备他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许轻衣比吴逸反应快,“看来陆总并不欢迎我,我也不添这个麻烦了。”她扔下这句,就扭头走了。但这句话里的生气意味,那可是十分明显。连吴逸都听得出来。他跟陆峋解释道:“陆总,我看许小姐今天正好没开车,又一个人,就想着送她一程的。”“这种自作主张的事,以后少做。”陆峋淡睨了他一眼,压迫感十足,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样子。吴逸心惊胆战地应着是。回到陆氏。陆庭深正从市场部出来,看见陆峋,走过去道:“陆时敬的投资方案,我都给否决了。他要还在公司乱叫,你让他来找我。”陆峋颔首,算是同意。他抬步,正要走时,陆庭深又道:“你昨天应该看见了吧,她心里其实是放不下我的。不然不会在我抱住她的时候,不推开我。”陆峋侧目看他:“所以?”陆庭深难得笑了笑:“小叔,你应该是最明白,真正爱过一个人,是很难再爱上别人的。她喜欢你,我不否认。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她对你永远不会到爱的程度。”他顿了下,在陆峋沉下去的目光中说:“你对她,其实也是。”-许轻衣打了辆车回事务所。她脸色不太好看,从门口走回办公室的路上,原本想跟她汇报工作的员工,都吓得不敢上前。最后还是肖笑拿着一堆文件进来,请她过目。“法官不作为就直接投诉,给法/院、检察/院各寄一封投诉信。”“起诉状写成这样,是等着对方律师找毛病?当了几年律师还是这水平?”“还有这种充满低级错误的文件,也好意思直接拿给我看?”肖笑站在一旁,心惊肉跳。她真没见过许轻衣发这么大脾气。虽然性格有些凉薄,但许轻衣情绪其实挺稳定的。平时就算有些小错误,也只是一针见血地指出来,很少有这么不留情面直接开炮的时候。“许总,您是不是遇上什么糟心事了?”肖笑小心翼翼问道。许轻衣抬起眼,冷道:“上班时间,聊什么私事?”肖笑心说,她也没说那糟心事就是私事呢。只不过,私下关系再怎么好,工作时间,肖笑到底是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等到下班后,才又偷溜到许轻衣办公室。许轻衣正在写起诉状。余光瞥见一个小脑袋在门口偷偷张望,直接说道:“有什么话就进来说,别搞得跟顶风作案的间谍似的。”肖笑推门,笑嘻嘻地走进来:“哪家组织敢收我当间谍,怕不是想原地解散。”“嘴贫。”“我是看你人都快气炸了,活跃下气氛嘛。”肖笑走到她对面坐下,趴在桌子上看她,“到底怎么了,把情绪带到工作里,可不像你的作风。”许轻衣停下敲键盘的手。“搞不懂他。”“又对我好,又要远离我。”“就算有顾虑,可是老这么忽冷忽热,不是成心搞我心态吗?”肖笑眨了眨眼:“陆峋啊?”“我没说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肖笑单手撑着下巴,“陆峋一看就是那种,特别难拿捏的男人。许总你没发现么,虽说他先喜欢你,可你们进展的主动权,一直都在他手上。”“他想进就进,想退就退,你可是彻彻底底被他给拿捏住的。”“男人么,再怎么位高权重,帅气多金,那也是有基本欲望的,能忍住的,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就是还不够爱。你觉得陆峋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