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蛇口。

    仓库外面拉了电灯,七八个人推着车拉着油桶朝着小码头那边走去,其中一人剃了个光头,嘴唇干裂,腰身有些佝偻。

    “啪!”的一声,鞭子抽在光头后背上,光头痛叫一声,咬牙加快了推车的速度。

    “扑街,一干活就拖拖拉拉,找打!”

    一晚上推了上百吨的油上船,其他人都能换班休息,只有光头一直在干活,汗水出了干,干了出,衣服上凝结出白色的盐霜,粘在鞭痕上升起一阵阵刺痛。

    好不容易干完活,其他人大鱼大肉配米饭,光头捧着一小盆红薯饭忍着胃里的酸水一口口吃下去。

    从前哪里受过这种苦,短短七八天而已,简直是活在地狱之中。

    “光头。”

    一个喊声从身边响起,大舅哥慌忙抬头,“坚哥。”

    “别他妈吃了,跟我走。”

    “啊?哦。”胡乱又塞了几口,大舅哥也不敢多问立刻跟了上去。

    对他的惩罚手段可不止鞭子,打坏了还怎么干活,用电棍!

    据大哥说,用电刺激能锻炼肌肉……

    上了外面的大飞开到了海中央后,坚哥丢了个对讲机给他,“跟你爹聊聊吧。”

    “什么,我爹?”

    “阿恺,阿恺,是你吗,你还活着?”

    “爹地,爹地,呜呜呜呜……”只喊了两声,大舅哥就嚎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样啊,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我,我,我很好,他们没打我。”大舅哥看了坚哥一眼,磕磕巴巴地说道。

    “说实话。”坚哥一巴掌抽了过去。

    大舅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确认过眼神之后,哭的更大声了,“他们拿鞭子抽我,还用电棍电我,只给吃红薯饭,还要没日没夜的干活……”

    荆父心疼到嘴唇不停哆嗦。

    “好了,老家伙,人没死,也没缺胳膊断腿,赶紧的走了。”旁边的胜义仔一把抢过对讲机,“坚哥,好好招待那小畜生。”

    “哈哈,放心,保证他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