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劝奚大让他放弃供奚二读书,没点家底耐不住这么烧钱,就是家里有余钱供孩子读书的村里人也是少见,毕竟庄稼汉的孩子长大也是庄稼汉,能开蒙认得几个大字就不错了,有出息的少之又少,几十年都难见一个。

    偏偏奚大说什么都不同意,吃喝都紧着这个弟弟,唯一一次对弟弟动气也是奚二说自己不要读书了要种田,奚大气得狠狠抽了他一顿。从那之后奚二更努力的读书,奚大更努力的赚钱,自己的亲事也生生拖到二十岁才定下。

    奚曜这个人从不显山露水,现在看起来,这奚家也是真的好起来了。

    “我听我家小子说,曜小子的那一身打猎本事是花了大价钱学的,深山里是好货多,但也要有胆识的人去挣这个钱呐,寻常人家谁敢去?光是听到点野兔子的动静就吓个半死了。”

    “是了,听说猎到的野货都是走的酒楼,还在码头做差当上了点呢,可别提多有能耐。”

    “要我说,这奚家就是脑瓜子好使。大小子赚钱养家年纪轻轻混的风生水起,还看准了二小子会读书,这往后啊就看二小子能不能出人头地了。”

    这一边妇人堆里谈论着奚家的现况,另一边奚昀被村里年轻的小伙子们轮番灌酒,他们当中不乏有云雾的爱慕者,心仪的哥儿被奚昀娶走,要说心里不酸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拉着新郎官喝酒。

    “喝!娶了咱们全村最好看的小哥儿,大喜的日子这一杯得喝!再喝!”

    奚昀身上被溅到了些酒水,已经开始散发出酒的味道来了,他没醉,这次准备的酒水纯度并不高,能喝且高兴便来者不拒。

    许青月见到这个情况,眼中担忧,怕奚昀喝多了第二天头疼,上次突然昏倒才过了没多久。他连忙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奚曜,示意让他去帮忙挡住这些酒。他知道奚曜酒量很好,而且在这种场合下,有他在奚昀身边那些年轻小伙子也能收敛几分。然而,此时的奚曜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暗示一样,依然爽朗大笑跟人说话。

    许青月伸手拧他。

    “哎哟!我的夫郎你这是干啥,疼死我了!”奚曜被许青月掐得直咧嘴,他下手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看着眼前一脸委屈的男人,许青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家伙皮糙肉厚的,能疼到哪里去?他提醒道:“他们这个喝法小昀被灌醉了怎么办?你这个做哥哥的还不赶紧过去挡着点。”

    “不用挡!”奚曜摇了摇头,嘴角上扬,眼里闪烁着愉悦,说道:“让他们闹去吧,今天难得这么高兴!”说着,他拍了拍许青月的手,让他放心。许青月无奈,他知道奚曜说得有道理,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嗐!他们不就是觉得自己的心上人被娶走了心里不服酸着呢,这酒不醉人,放心吧!”奚曜似乎看出了许青月的心思,了然地笑了笑,安慰道。他的语气轻松而自信,仿佛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

    许青月:“……”

    看着奚曜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禁又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自豪上了。

    .

    天色渐暗,宾客吃饱喝足都逐一回了自己家。

    奚曜和奚昀在门口送客,许青月和几个帮忙的婶子叔嬷在厨房里动作麻利的收拾。

    他们多备了一桌菜,没吃完都都叫几个帮忙的婶子叔嬷分了带回去。又拿钱又拿菜,他们笑得合不拢嘴,又说了几句好话便回了家。

    许青月已经煮好了醒酒汤,看着奚昀喝下去,就催他赶紧去房间,别让新夫郎等太久。

    奚昀站在门前,忐忑无比,他扯过衣襟闻了闻,酒香醉人,或许他已经醉了。

    奚曜夫夫也进了自己屋子,家里忽然安静下来,坐在床沿的云雾听到房门边动静,烛光照映在地上多了一个人影,他忍不住攥紧了搭在膝盖上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