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洲是清冷寡言,是处事淡泊,外表看起来总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内里是一个真正寡欲的人。

    她的欲望向来都很强。

    想被长辈们肯定的欲望,想被坚定选择的欲望,想拿到每一个第一的欲望,想拥有一段最好的爱情的欲望。

    以及对身体的欲望,对池柚的欲望。

    在极度想要破局却无奈受困的时候,她选择了床头柜上的东西,就已经说明,她并没有像旁人以为的那样矜持脱俗。

    牵扯到感情问题时,她就是很俗。她不否认,她就是和所有最普通的世人一样,深夜里会做梦,清醒时会妄想。

    她也不否认,狂欢派对那一晚,如果池柚真的想做点什么,她那时不会拒绝。

    她甚至在压抑的理智夹缝中存有期待。

    在发觉池柚只是想照顾她时,有期待落空的失望。

    白鹭洲到现在都没有对池柚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不是她不想,而是她觉得池柚的那份感情太过美好,她不忍去玷污。

    她的道德感告诉她不能玷污,可她的欲望一刻不停地蛊惑着她:如果玷污一下呢?

    她没有一秒停止过这样的想法。

    如果……玷污一下呢?

    就像这一刻,白鹭洲明明知道,她说出这句“允许我现在做一点更越界的事”,本意只是想逗逗池柚。但话说出口,看着面前开始脸红的池柚,她的心,也控制不住地乱了。

    白鹭洲的目光缓缓游移在池柚的脸上。

    牛奶一样生嫩的脸颊泛着一抹浅粉,低垂的睫毛正微微颤抖,湿漉漉的眼睛被眼皮暂且盖住,看不见那双漂亮的黑瞳仁。

    池柚的脖颈很细,但因为她偏过了头去,下颌线连着脖子、锁骨,便叫领口处显露出的皮肤白成明晃晃的一大片。

    看一眼,就让人想起北方冬日的窗外,那种没被踩过的雪地。

    池柚的白和白鹭洲的白不是同一种。

    白鹭洲的肤色更像清透的玉,可以隐约看见她薄薄皮肤下血管的颜色,因为透,类冰,所以总含着股冷意。

    而池柚的肤色像羊脂白玉,细腻,温润,血管被很温柔小心地严实包裹住,骨头凸起的轮廓都柔润得可爱。

    她会让人产生通感。

    观赏着这身皮肤,就仿佛能闻到娇柔花瓣上温暖的露水香。

    这样的人近在咫尺时,怎能不叫人想踩踩雪地、嗅嗅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