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被一条白被子严严实实地裹着躺在床上。

    她迷蒙间想抬手,手都抬不起来,被裹太紧了,跟一条毛毛虫似的。

    不难猜到,是她在沙发上睡着以后,白鹭洲不想碰到她,又不能叫她在沙发上坐着睡一晚,就用被子把她裹了起来,然后搬到了床上放着。

    她挣扎着伸出一条胳膊,揉揉眼睛,看到窗外橙黄色的朝阳,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18:00

    ……啊。

    原来这不是朝阳,是夕阳。

    这一觉感觉把过去三天没睡好的全补回来了,补得池柚非常满足,心里感激了一下白鹭洲不叫醒之恩。

    池柚拽了拽身上的被子,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昨晚白鹭洲隔着被子把她“端”到床上的情形。

    关于这一点,虽然她昨晚知道白鹭洲不愿意和自己有皮肤接触时稍微有一点失落,但她也没有非常非常难受。

    因为她了解白鹭洲,她知道白鹭洲就是习惯给自己设定一些奇奇怪怪的底线或者规则,然后用那条线压迫自己。

    别人估计不太能理解,不过池柚懂,这是白鹭洲要确保一件事能完美达成的必要条件。白鹭洲需要给自己画线,保证自己始终在线内,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掌控了这件事。

    就像,有课要上的头两天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碰咖啡,以免精力失序。

    考研最紧要的那一个礼拜里绝对不允许自己碰手机,以免心猿意马。

    其实稍微碰一下咖啡和手机也不会有什么天塌下来的影响,但白鹭洲就是要通过“严格遵守自己划出的底线”这个行为,来给予自己最多的安全感。

    这就是做什么都太拼的后遗症吧。

    太想做好每一件事了,太习惯逼着自己了。

    池柚胡思乱想了一大圈,赖了二十分钟的床,懒懒地翻了个身。

    ……白鹭洲。

    此时此刻,就在沙发上坐着,和刚翻了身的她,对视上了。

    池柚看了手机时间后心里默认白鹭洲已经出门去跟旅行团了,万万没想到这人还在房间里,还一直不出声。

    她心梗了一下,磕巴道:

    “老、老师。”

    今天又是一个没有穿旗袍的白鹭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