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喻隐舟陡然升起一股烦躁,他不是没见过旁人哭泣,身为一个暴君,旁人的哭泣、惨叫,喻隐舟早就司空见怪,根本不会施加一丁点子的怜惜。

      可叶攸宁的眼泪不一样,喻隐舟也不知为何不一样,但凡见到叶攸宁哭泣,喻隐舟那颗嗜血的铁石心肠,便会松动柔软,隐隐约约心悸,不太舒服。

      “别哭了,”喻隐舟道:“你怎么又哭了?”

      “呜呜呜……”回应喻隐舟的,并非是叶攸宁的回答,而是叶攸宁的哭声。

      微弱、无助、可怜,委屈满满。

      喻隐舟揉着额角,道:“你怎么还哭?你到底要孤如何?”

      难道要孤道歉?

      喻隐舟本觉得自己的做法无错,一石二鸟,一举两得,自己不但能稳坐盟主之位,还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姚伯,姚伯那样的好色之徒,早就盯上了叶攸宁,对叶攸宁贼心不死,姚伯一死,叶攸宁也落得清闲。

      可眼下看到叶攸宁委屈哭泣的模样,喻隐舟这辈子头一次有些迷茫,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难道稍加利用一下子叶攸宁,当真很过分?

      喻隐舟想要开口解释一番,便听到叶攸宁声音很小,委屈的哽咽道:“声音……”

      “甚么?”喻隐舟赶紧俯下身来,把耳朵贴近叶攸宁的嘴唇,仔细倾听他的言辞。

      叶攸宁委屈的道:“声音太……太大了。”

      喻隐舟难得一脸迷茫。

      叶攸宁抿了抿嘴唇,那脆弱的模样说不出来的令人怜惜,道:“你方才骂人……骂人的声音太大了,呜呜……”

      喻隐舟:“……”敢情是孤的声音太大了,把太子给吓哭了?

      被姚伯那样恐吓,叶攸宁都没哭,竟是被孤的嗓音给吓哭了?喻隐舟心想,孤愣是比姚伯那个狂徒还可怖么?

      “呜呜……”

      喻隐舟没法子,放轻了声音,道:“孤方才不是骂你,是那个宋公……”

      “呜呜呜……”

      “好了好了,”喻隐舟来不及解释,赶紧道:“别哭了。”

      “呜……”叶攸宁哭着哭着,突然眼睛一闭,倒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叶攸宁?!”喻隐舟连忙冲过去,轻轻拨了拨叶攸宁,叶攸宁一动不动,身子松软无力。

      喻隐舟立刻道:“医士!”

      医士火急火燎的冲进来给叶攸宁查看情况,战战兢兢的回话道:“君上请放宽心,太子并未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