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在全民举哀的这3天的白天与夜晚,巴黎官方与民间都不得举办任何形式的舞会,因为跳舞不合时宜。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至少在巴黎,所有人都在哀悼奥什。

      在这整整三天里,人们都在为他悲泣,五百人院里和元老院也是哀声一片。街道上笼罩着悲伤的气氛,政治部暗中派出的演说家们站在石桩上,在一大群沉默的观众面前为死者布道。

      没有哪个马车夫敢大摇大摆的,穿过聚在一起的悲伤人群,或者完全绕道走。因为马车的缰绳可能被割断,车主和乘客可能被作为不可救药的保王党人而被扔到河里。

      对于这些非理智行为,警察一般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与此同时,石桩上的演说家依然在侃侃而谈,而不是喋喋不休的废话。那是在他布道中的每个词都包含现实的意义,简单来说就是“缅怀奥什的功绩,痛恨保王党人,号召所有人团结起来对阴谋宣战”,那些围过来的市民们,都在如饥似渴的倾听。

      不远处,大街上与花园里的灵魂歌手们,用嘶哑的嗓音唱着有节奏的哀歌,他们将自己创作纪念奥什的歌词,印在灰白色的纸上,可以卖一个铜币。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只为纪念奥什的肖像画、版画、油画、木刻、悼词、回忆录、传记,甚至歌舞、表演和情节剧等等,在法国的各个省份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琳琅满目。

      毫无疑问的,已经被安德鲁任命为巴黎大主教的穆尔丹主教,也必须站出来发表一番训喻。这位大主教高度赞誉奥什对共和国忠诚,对第一执政官友爱的优秀美德。

      共和五年的获月12日,也就是第三个哀悼日的傍晚,巴黎为奥什公开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那天,从荣军院通向先贤祠的所有屋顶都坐满了围观者。另外,在窗口,在路灯杆,在树梢上也都是人。一般人死后很难有这样的待遇,那是送葬队伍长达两公里路,估计有十万人之多!

      此时此刻,悲情写在每个人的脸上,许多人在哭泣。街道两旁,是宪兵第一师团(近卫师团)在维持秩序。

      整个送葬队伍中,有五百人院与元老院的议员、高等法院的法官、新雅各宾派与其他社团的成员、督政-府的执政官、各部的部长、市政官员、所有社会名流与爱国者。

      戴着黑色阔边帽,身穿黑色外套的法兰西第一执政官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安德鲁的帽子在额头上被压得很低,似乎在隐藏他内心的极度悲哀,或是其他别的想法。

      事后,安德鲁曾告诉贝西埃尔,那是的他还在考虑荷兰方面军总指挥的人选。

      依照总参谋部的规划,即将成立的荷兰方面军,除了驻地的法属巴达维亚军团外,还有位于莱茵兰的两到三个整编军,以及驻守巴黎的近卫师团。上述总兵力将超过10万人。

      在获月之前,奥什一直都是安德鲁钦定的,荷兰方面军总司令的不二人选。如今,安德鲁正考虑将自己的老搭档,宪兵总司令佩里尼翁调任荷兰方面军,出任总指挥一职。

      另一方面,坐镇多瑙河中上游的德意志方面军司令官索汉将军,似乎更熟悉巴达维亚的地势地形。而且早在北方军团服役期间,索汉就与英国-军队交手过多次,战绩显赫。

      那是不久前,“英国工程师”发来情报证实,英军即将在数周内全面入侵低地国家(荷兰),其中包括3到5万英国陆军,以及5千左右的瑞典士兵,反倒是作为大英帝国在欧洲大陆最坚定盟友的葡萄牙,却拒绝出兵巴达维亚(荷兰)。

      回到眼前。跟随着安德鲁执政官,高举着黑色羽毛的送葬队伍,在沉默的宗教气氛和夕阳中,继续缓慢向前行进。

      不远处,八匹白马拉着奥什将军的灵柩,上面的马车夫都穿着希腊式的古典服饰。

      尽管下了一场小雨,天气潮湿,但所有人的头上依然坚持绑着悼念的头带和祝福的麦穗。

      现在已是傍晚五点钟,时不时的可以听到,市区各个教堂那低沉的鼓声,在喧扰的人群中还伴随着音乐、金属敲击声。

      在圣尼斯教堂,安德鲁先是来到马车前,向坐在车厢里的奥什夫人表达了一番慰问,然后他走到一座高台上,大声诵读了对奥什将军的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