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振振有词的道:“李公怎么可以这样想我方某人,我方某人是那种乱嚼舌根子的人吗?”

    李东阳:“……”

    这表情……

    方继藩气咻咻的道:“李公即便可以侮辱我方某人的人格,但是也决不可怀疑我方继藩爱民如子之心,告辞。”

    说吧,抱拳,走了。

    李东阳和谢迁面面相觑。

    谢迁道:“看他这个样子,想来……应当没有说什么坏话。”

    李东阳可没有谢迁那么想得开,沉着脸道:“见了驾就知道了。”

    二人通报之后,入殿行礼。

    弘治皇帝坐在御座上,正提笔,低着头疾书着什么,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他对着案牍上的票拟道:“你们来了啊,来的正好,朕想了一夜,觉得国库和内帑的事,万万不可混淆,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祖宗的规矩在上,这国库有亏空,和内帑何干呢?诸卿勉力吧,因为有亏空,才需开源节流。”

    李东阳:“……”

    谢迁心里大抵是卧槽,姓方的那狗东西说的话,果真是一个字都不能信啊,这家伙若是没有在圣上面前说什么,陛下怎么会如此有决心。

    “陛下啊,这亏空……”李东阳惨然道:“臣等……万死,只是……”

    弘治皇帝这才抬起头来:“所以开源节流,才是要紧事,那欧阳志不是在定兴县革新嘛,朕看国家这样下去,年年亏空也不是办法,且看看定兴县吧。”

    “凭他一个定兴县?”李东阳拧着眉头,突然觉得有点儿戏的感觉。

    弘治皇帝自然知道李东阳的心态,他之前何尝不是如此不过……

    弘治皇帝只好板着脸道:“好了,就这样,朕意已决,内帑的钱粮归内帑,一个子儿都没有,朕不能破坏了祖宗们的规矩,卿等自行去想办法吧。”

    “陛下……”

    奉天殿里,传出了李东阳绝望的哀嚎。

    李东阳素来多智,他对陛下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认为国库不足,从内帑支取银子,不但顺理成章,而且还志在必得,因而这两年的开支,户部那里,确实是痛快了一些,毕竟……陛下的内帑里,现在已有纹银三千九百三十七万七千五百多两了,九牛一毛啊。

    可哪里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方继藩那狗东西……真的是缺德啊,他房子卖了这么多钱,自己有计较过吗?可他转过手就跑来坑人,这狗东西,还配做人吗?

    可弘治皇帝,似乎已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