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沈珏是族长亲孙、宗子幼子,入嗣二房后,身份地位上也要低沈瑞一

    更不要说沈瑞一边连着玉子辈第一人状元沈理,一边与五房几兄妹如同手足。

    地位有了,人脉有了。

    现下还看不出什么,可是十年后、二十年后,沈瑞在族兄弟中就会走到头里。

    沈玲早有心结交,却是苦于寻不到机会。

    又有沈珠伤了沈珏之事在前,沈瑞即同沈珏交好,能待见三房的人才怪。

    如今通过郝妈妈,说不得却是一条路。

    沈玲虽不是四房的,又是庶出身份,可到底是沈家的少爷,这般客客气气同自己说话,脸上的感激又是实心实意,郝妈妈只觉得心里熨帖,脸上直放光,倒是没有将沈玲的话当真,只当成是客气话,摆摆手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玲少爷无需放在心上……”

    天色渐暗,各处屋子已经掌灯,四房里里外外灯火通明。

    沈举人最是爱面子,即便这几年吝啬,可在续娶这样的大事上,却是舍得花银子。在他看来,即便排场摆出来,可也能接到随礼,还是不吃亏。

    席面已经摆上,女眷这里也开始入席,迎亲的花轿出了四房。

    等到大家用的差不多,花轿也抬回。

    后院男宾止步,女眷却是能入洞房去看新娘子。

    年轻的媳妇子,乐的看热闹,对于这个年轻的族伯娘(族婶子)也有些好奇。

    不管她本生那一房境况如何,既入了贺家宗房,就是贺家宗房的女儿。昨日嫁妆摆出来,可看出是贺家女的做派。虽说那些嫁妆比不得宗房大太太当年,可也比寻常人家丰厚许多。

    上了年岁的这些水字辈妯娌,看着水嫩嫩地新娘子,心情却是复杂的多。

    宗房大太太摸了摸鬓角,心中直发苦,同年轻貌美的小娘子相比,旧人哪里比得上?

    怪不得宗房大老爷当年见了小贺氏就念念不忘,怕是在他心中,说不得是盼着自己当年死了的。

    对女子来说,丧夫如天塌地陷一般,恨不得能随了去了;对男人来说,中年丧了老妻,再续娶一青年美貌的妻子说不得是人生一大乐事。

    郭氏的神色则淡了下来,这屋子是四房正房,当年孙氏的住处,如今却半点不见旧日模样。

    虽晓得孙氏死在前头,即便没有贺五娘,也会有其他人进门,可郭氏还是忍不住迁怒到眼前这小娘子身上。

    女眷们打量着贺五娘,贺五娘面带腼腆,却是在观察着众人。

    旁人还好,宗房大太太这位族姐她是认识的;五房鸿大太太,她也格外多看了一眼。

    宗房大太太带着郭氏来四房,提前分了孙氏嫁妆之事,贺二太太并不曾瞒着贺五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