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小谈,坐了这么久的车饿坏了吧,吃煎饼不吃?”

    姥姥是个勤快性子,何应悟和谈嘉山的屁股还没在炕上焐热,她先挽起袖子忙活了起来。

    “吃!姥姥您再帮我们夹个鸡蛋、卷点大葱呗!”何应悟边收拾着两人的行李、带回来的礼物,边回应道。

    板凳被姥姥拿去用了,妹妹爬不上炕桌,最后还是多亏谈嘉山搭了把手,这才爬上来。

    她捏碎两颗桂圆,一颗塞进谈嘉山手里,一颗塞进自己嘴里,漏着掉了牙齿的牙床问:“哥哥,我叫何岑,你叫什么呀?”

    “我叫谈嘉山。你今年几岁了?”

    “六岁,你呢?”

    “二十九。”

    “那哥哥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叔叔?”

    “……”

    谈嘉山无言以对,剥了十几粒果仁,试图堵住何岑这张随了他哥的嘴。

    半天没听见动静的何应悟回头望了一眼正在和何岑大眼瞪小眼、略显局促的谈嘉山,又朝着厨房的方向补了声:“我那份刷豆瓣酱,谈哥那份刷辣椒油哦!”

    知道今天何应悟要带朋友回来,姥姥提前在锅里留了菜。

    下午刚从鏊子上揭下来的小米面薄煎饼,摊上自家土鸡下的笨鸡蛋,刷上酱汁,再卷进火腿肠、大葱、土豆丝、小河虾和芝麻盐,一个诚意十足的沂州煎饼就算是做好了。

    姥姥和妹妹晚饭吃得早,一人捧着碗豆花,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大老爷们像猴子啃苞米似的,抱着煎饼吃得香甜。

    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家都睡得早。

    见一老一小打起了哈欠,何应悟三两下啃完最后一点儿饼皮,赶紧催促着姥姥和妹妹去睡觉。

    “别忙活了,你们先去洗漱睡吧,我会照顾好谈哥的。”

    谈嘉山还在和费牙的煎饼较劲,等他吃完,何应悟已经烧好了洗漱的水、垫好了卧室的炕。

    麻利的何应悟还顺便把一次性折叠衣柜支了起来,将谈嘉山的贵重衣服们通通装进防尘袋。

    洗漱完的何应悟提着热水瓶和几个小盆过来,搬着板凳在一旁看着谈嘉山洗手刷牙泡脚。

    看见对方虽然不太习惯,却没有嫌弃的意思,何应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乡下条件有限,谈老师你看看要是有什么用得不衬手的东西,我赶明儿去集市上给你买。”

    “没什么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