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出发皇城的日子已到,早上八点,三驾马车从白鹭堡出发,踏上了奔赴雏子宴的路程,本该是高高兴兴的氛围,如今却笼罩着阴云,哪怕每个人都装作无事发生,可那只是自欺欺人的表象。

    爱德华伯爵和文森隐瞒了那夜埋尸回来,半途发生仆从莫名掉队的怪事,当时天太黑又人心惶惶,周围还总能听到渡鸦嘎嘎的叫声,再胆大的男人也无法回身去找,可等到天亮再来,白桦的枝干有喷溅的血液,仆人的尸体如埋下的艾伦一样,干瘪了无生气,只是不像艾伦浑身找不到一处伤口,林子里的尸体身上到处都是伤,像是尖喙利齿啄伤……像是传说中吸血鬼的“恩赐”。

    那些仿佛古老传言,只在电影还有老一辈讳莫如深的封缄中存在的邪恶生物,似乎在这一晚露出了真实的一角。

    莫伊和梅斯单独各坐一辆车,这是爱德华伯爵的安排,虽然大儿子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会重复“屋里突然冒出黑雾卷上艾伦,等黑雾散去艾伦就死了”的无力解释,但出于风险考虑,防止所谓的黑雾再次来袭,两兄弟还是分开的好。

    虽然太太跟他建议可以把男仆也调整一下,让文森暂时跟着梅斯,把那个约翰送回给伊奥当替补,但爱德华并未答应。

    首先梅斯对约翰依赖过重,虽然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但主人认定一个奴隶并不是好事,不过当下没有其他合适的新仆人,暂且不能动约翰;

    其次站直的约翰的确是仆人里最为惹眼的一名,身高马大,精壮有力,哑巴不会乱说话,干事麻利绝不多事,在这种特殊时期更能保护梅斯;

    最后,这个约翰是被伊奥赶出来的,梅斯也说过经常听到伊奥厌烦骂人的声音,所以伊奥并不喜欢这个奴隶。

    爱德华捏了捏鼻梁,马车颠簸中,他似乎想起那夜步入“案发现场”时,伊奥是从约翰怀里跑出来的,但记忆并不清晰,想到伊奥只是围着毯子狼狈又可怜的模样,他又自动抹去了这段,衣不蔽体被弟弟的奴隶抱住,太不符合常理了。

    不符合常理的事多了去了,爱德华还不知道梅斯都给伊奥口过了,兄弟间都背德乱伦起来,区区一个奴隶的僭越算什么?

    莫伊在车厢里第五十次叹气,完全不能回想三天前发生的任何一件事,他有些庆幸父亲的安排,隔开梅斯与约翰,让自己跟文森在一起。

    不然,哪一个人他都面对不了。

    “砰!”

    窗外发出一声闷响,把兀自出神的莫伊给吓一跳,在文森制止不要开窗的眼神中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好奇,把窗户推开了一条小缝。

    “呀!”莫伊惊呼,一只黑色物体从缝里掉进他怀里,吓得他一阵乱抖,最终那东西跌到腿上,莫伊定睛一看,瞬间倒吸冷气。

    是一只病恹恹的小蝙蝠,跟长翅膀的老鼠似的蜷缩成一团,看到他小眼睛一睁,吱吱乱叫。

    噫......丑的萌,恶心的可爱?

    文森皱眉想捡了这蝙蝠扔出去,他现在看到这种东西就会联想到吸血鬼,着实不祥。

    可莫伊却挡了他的手,自己捏着蝙蝠的翅膀小心提起来,和它平行对视,仔细一看,好家伙,眼睛真的是红色。

    这、这该不会是大公的小号,跑过来追他的吧。

    莫伊以前虽然有善心会捡流浪猫,但也没善良到连蝙蝠都捡,从艾伦死到离开城堡,他一次也没有回去自己的卧室,再也没有看过那面镜子。

    逃避可耻但有用啊,这时候抱大腿的想法都没了,只想着当缩头乌龟怂成鸵鸟,巴不得世界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

    他不应当去抢主角的东西,那样约翰只会去抠梅斯的屁眼,不不,抠梅斯的逼穴,然后梅斯也不会给他口交,只会去吸大公的或者约翰的肉棒,艾伦或许也不会死,毕竟大公如果只关心梅斯,那自己被强不被强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时候就是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