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雨势很大,暴风中晃动窗棂的格格震荡令奉柏安在沉睡中陷入未知梦魇。

    好容易挣脱了,一睁眼发现床上的人在看他,目光清醒,不知看了多久。

    大约没料他会突然醒来,那人一怔,很快挪开视线。

    「你做恶梦。」他平铺直述。

    奉柏安还有些头晕脑胀,「喔......喔......」

    看时间,清晨五点,天没有要亮的意思,其实奉柏安向来喜欢雨天,尤其喜欢听雨的声音,雨......咀嚼着这个字,胡思乱想些什麽鬼?

    床上扔来一条毯,「你喊冷。」

    前几日热得半Si,晚上别说盖毯子,上衣都穿不住,都是打赤膊,一刮风下雨确实有些寒意,但上面那个才是伤患,怕感染,怎能抢他的被子?

    他扔回去,「你不能着凉。」

    毯子没再扔下来,过了很久,就在奉柏安几乎再度坠入梦乡时,传来一句,「你上来睡。」

    早上,窗外没有不同,Y暗快云压得极低,盘旋着飞掠天际,狂风骤雨急一阵疯一阵,而他也终於习惯了被风撞得砰砰吵的窗户,白噪音,将人彻底拉入深潭掩埋。

    两人分盖一条毯,大约潜意识里太过害怕自己睡觉不规矩,碰到他的伤,奉柏安几乎挺屍似地一动也没动,但却睡得极沉,无梦。

    床是正常尺寸,但挤两个男人总不可能太宽敞,睁眼时,还是他的背影,纱布上似乎有血渍,他没想太多,抬手就放上他肩胛,雨似乎还睡着,没有动。

    手指轻轻划了两圈,乾的,应该只是碘酒,不是血,其实昨夜看了伤口,那男人T质强悍,完全没有发炎现象,应该很快能癒合。

    但却忽然黏住了似地,手指收不回来,在他肩胛上流连忘返,碘酒的腥气像血,躁躁涌入鼻尖,然後突然直坠腹底,奉柏安猛收手、翻身,整个床板都轻轻震了一下。

    雨依旧瀑天瀑地地下。

    小屋几乎在风雨中灭顶。

    他SiSi咬着牙,疯了!

    真是疯了!

    最後只能蜷缩背对他,像只蒸笼里绝望致Si的虾,用尽全身心掩藏自己失控的,B0发的慾望。

    这天,他们吃了泡面和一些水果。

    汪洋中两个坐困孤舟的水手,少年派,雨本就闷,而奉柏安心绪不宁,没心思找话聊,甚至,他下意识地躲避那人的眼睛,似乎深怕一些不可揭露不可明言的,自己都还模糊惊悚的东西被看穿。

    下午进入台风眼。

    一时也无风雨也无晴,雨走上天台cH0U菸,高轨电车没有因为台风而停驶,依旧按照班次远远驰掠而过,车厢中的灯一格一格的,照亮途经的灰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