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爱祁少白,也恨祁少白。

    恨姐姐为什么宁愿付出生命也要执意生产。

    他想要照顾好祁少白,却无法突破横亘在心中那道屏障。

    他不懂如何为人父,两人之间,始终隔着疏离,谨慎。

    “他一直拿你当榜样。”盛沐沐笑容温柔如水,“就算嘴上不说,眼角眉梢都在表明着,他心里以有你做父亲而感到自豪。”

    祁默嗓音暗哑,语速有一瞬间凝滞:“是吗?”

    “是的,我不骗你。”盛沐沐笃定点头,声线温软悦耳。

    那一瞬间,她明眸灿如秋水,笑容如雪原初融。

    像最清冽的风,最温暖的泉水,仿佛能将一切不安抚平。

    祁默失神片刻,胸腔左侧传来陌生而突兀的撞击感。

    周遭明明还吹着寒风,却恍若坠入初春。

    “为什么会葬在沈市?”盛沐沐见他失神,扯开话题。

    祁默敛眸,遮掩住情绪,回答:

    “因为那个男人名字里有‘雪’,她遗愿是葬在有雪的地方。”

    盛沐沐秀眉猛地蹙起:“……”

    她听到祁默讽刺地低笑一声,道:

    “祁少白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取少年雪白之意。”

    盛沐沐眉头皱得更紧了,忍不住问:

    “那个男人那样欺骗她,离开她,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蠢。”祁默冷声,“我也想不通。”

    不仅想不通。

    甚至因为亲眼见到姐姐直到生命结束还在怀念一个完全不值得的人,在年幼的心中埋下了不相信感情,不信任长久亲密关系的种子。

    直到后来创业成功,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成家的想法。

    他认为,感情只会消耗人的理性,让人作出不正确的判断,有害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