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天还刚蒙蒙亮着,曹朝阳就起来了。收拾了一下家里,眼瞧时间差不多了,他带着家伙事和之前取的三千块钱,就去了队部里。后院,老杨头已经套好了马车。见曹朝阳来了,他招呼着上车就要走。曹朝阳倒是不着急。他走到猪圈前,瞧了眼四头小白猪。这四头小白猪,队里照料得很好,生长速度也快,已经比圈里的小黑猪,大上一大圈了。之前队里说要在年末奖励他一头猪,这些小白猪是别想了,只能指望黑猪,不过黑猪他又有点嫌弃太瘦。去年队里杀的黑猪,一头也就一百多斤。说实话,吃着可没有想象中那么香。“老杨,等这四头猪长大了,可得让它们早点怀崽子,我就等着吃猪肉了。”“朝阳,你放心,第一口肯定是你的!”老杨头笑了笑,利索的应了下来。“朝阳,快上来吧,我送你去公社里。”曹朝阳又瞧了一眼,接着转身坐上了马车。老杨头举起鞭子,用力一甩,“驾!”马车慢慢动了起来。就在此时,徐二流子打着哈欠,从外边走了进来。“朝阳,这就走啊?”“对,徐二,你帮我照看着点家里,那几只鸡多喂喂,等下次我回来了,就带到北京去。”曹朝阳对着徐二流子挥了挥手。马车载着他,走出大队部,奔向村西的土路。大早晨的,村里家家冒起了炊烟,胡同里很是安静。等出了村子,曹朝阳又回头看了看。村口的大柳树,早就绿了。垂下来的柳枝,密密麻麻,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可惜他是没时间待了。再往远处望,地里的小麦,正茁壮成长着。那些冬小麦到了六月下旬,就能收割了。队里用了那么多大粪,指定是个大丰收。“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算了,户口都要迁走了,今年又没上工,队里的小麦,分不到我的手里。”曹朝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还有点不舍,不过他确实得去草原上了。这次有马车坐,他很快就到了公社。火车还得待会才过来,他跳下马车,让老杨先回去,他转身便进了供销社里。半晌,他买了好几个罐头,背着就去了西边的火车道。等了大半个多小时,火车呜呜着,开了过来。熟练的爬上火车皮,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闭上眼睛。等曹朝阳再次醒来,火车已经开到了草原上。“呜呜~”“况且~”“况且~”五月中下旬的高山草原上,青草已经都绿的差不多了。远处,是高高的雪山。火车道两侧,是大片绿色的草场。此时的草原上,开满了各色小花,鼠兔、旱獭还有好多小动物们,正在啃食着青草。除了食草动物外,黄色的藏狐、灰色的兔狲,也时不时的能瞧见一只。遥远的雪山下,还有牧民正在放牧。曹朝阳望着,脸上露出了笑容。有这样的景色在,他也舍不得睡觉了。扒着车皮,他一直看到六队附近,这才拿着家伙事,跳下了火车。“呜呜~”“况且~”“况且~”摸了摸身上,三千块钱一分不少。曹朝阳背上行军包,奔着六队就去了。像是刚下完雨,草场上的地很是柔软,青草丝丝的嫩芽,纷纷冒了出来。走了一会,他就瞧见了不少的鼠兔,就连旱獭都看到了一只。相比于冬眠刚醒来的时候,旱獭们的身上瞧着有点肉了,不过还是不肥。它们趁着这个好季节,正在疯狂的啃食青草,为下一个冬眠做着准备。曹朝阳咽了口唾沫,还有点想吃旱獭肉了。不过这时候的旱獭,还是瘦了点。一路往北走,等他到六队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几十匹马儿,正在六队外的草场上,啃食着青草。其中有一匹最大的黑马,突然抬起了脑袋。“唏律律~”“唏律律~”仰头嘶鸣着,它高高抬起蹄子,奔向曹朝阳。“嗯?”草坡上,许行叼着草杆,瞬间坐了起来。循着声音望去,见是曹朝阳来了,他笑了笑,也不着急了。慢慢站起身,他伸了个懒腰,接着迎上前。“大黑,一段日子没见,你可胖了啊。”曹朝阳摸着大黑马的脖子,很是高兴。从兜里掏出一把黄豆,他送到马嘴前。“唏律律~”大黑马嘶鸣了一声,随即探出舌头,卷进嘴里黄豆,兴奋的嚼了起来。曹朝阳顺了顺大黑马的毛发,接着又四下看了看。没瞧见二哈与大黄,他倒是发现了许行。快步走上前,他高声道:“老许,大黄与二哈呢?”“在马圈里呢,朝阳,自打你走了,它俩可一直没什么精神呢。”曹朝阳听到这话,有些自责。翻身骑上大黑马,他用脚后跟,用力碰了碰马肚子,“驾!”“唏律律~”大黑马嘶鸣着,奔向马圈。马圈里的土坯房前,黄毛藏獒与小藏狐懒散的躺在干草堆里。像是听到了什么,小藏狐一下子站了起来。跑到马圈的土坯墙前,它一跃而起,跳到土墙上,随即望向南方的草场。“嗷呜?”“嗷呜!”小藏狐一眼就看到了大黑马背上的曹朝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还兴奋的二哈,一下子淡定了起来。它跳下土墙,回到干草前,又懒散的躺了下去。旁边,黄毛藏獒也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它刚想爬起来,就被小藏狐压在了身下。小藏狐对着黄毛藏獒叫了几声。大黄像是有些犹豫。它往外瞧了瞧,随即闭上眼睛,趴了下去。小藏狐很是满意。它翻滚过肚皮,也闭上眼睛,不想搭理进来的曹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