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绪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我惜命,由不得你唬弄我。”

    谢兰若挣扎不过,被迫卷了一套衣裳进包袱里,被他逼着上了马,带到了茂林深处的山涧清泉里。

    夜黑风高,枫林里摇曳下婆娑的暗影,天上挂着一轮下弦月,散出瘆人的寒光。

    谢兰若还在马背上垂死挣扎,“李将军,我发誓,三日之内若是学不会游水,天打五雷轰,这次你且放了我一回。”

    李元绪为了防止她逃跑,和她共乘一骑,他勒紧了缰绳,命了她道:“下去。”

    她还等着他先下马,好掉转马头跑出这个鬼林子,如何肯轻易下去?

    “李将军,深秋夜凉,我本就体寒,再浸在这溪水里,怕是后半生都得落下病根。”

    “谁让你浸在水里泡的?”

    他得理不饶人地说着她,“游起来身体不就暖了么?越是在这样寒凉的水里,越能激发你的潜能。”

    被逼到这个份上,再冷的水她也得下去。

    李元绪站在水池边,看着她走到中间,任溪水没过了她的肩头。

    好在夜色尽黑,月光稀薄地照下来,她将身体隐在水中看不真切,这才没让他看出异样来,等她平复了情绪,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对劲。

    “这水怎么一点都不冷?”

    “迟钝,”李元绪嘲弄她这么久才反应过来,“那边山壁上有一汪温泉水,和这山顶流下来的溪水汇合在一起,怎么可能冷。”

    “来闽西不久后,我就听说了这个活水池,常跑到这里来洗澡。”

    他拔出利剑,砍下一截枯木,前后修剪了一番,抛到了池水中间。

    谢兰若抱着这块浮木,试着游起来,踢着脚向前划水。

    李元绪看她那浮水的姿势,经不住皱了眉,“你这只旱鸭子,掉水里淹死算了。”

    “我就搁在这水里,你见我淹死了?”

    谢兰若顶了一句话回去,倒是把他给气笑了,“谢兰若,要不是顾及到你的脸面,我就拉着你和乌山军一起练,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她识相地闭了嘴。

    “给你开了小灶,还能练成这个鬼样子,过来。”

    谢兰若死活都不可能过去,她浸在水里,怀里死死地抱着那根浮木,“你别想压着我的脖子,将我往水里按。”

    “我不指望你能游出个什么花样来,掉进水里,你能憋住一口气浮上来,等人来捞你就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