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慎在楼下,与林父说话,看他们下来,他问:“睡着了?”陆宜点头。秦女士笑:“还跟个小孩似的,看着跟送出国前没多大区别。”还是爱玩爱闹,跟自己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完全是两个极端,儿子性格这样闷,也不知几个人受得了。阿姨送来茶,陆宜接过,慢慢喝着,秦女士在她身边坐下道:“今天晚上就在家里睡吧。”陆宜:“好。”秦女士跟陆宜聊起来,问她最近怎么样,知道她现在工作也忙便道:“要不然你们住回家里来?有什么事妈还可以帮忙。”“没事的妈。”秦女士笑:“我就是怕你辛苦,小宜,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妈从开始就对你很满意,只是晋慎这性格闷了点,话少,希望你多担待。”“……”性格闷,话少。陆宜已经不想说林晋慎现在是什么样子。她听到这种评价,下意识去看林晋慎,他坐在单人沙发,就算在自家也坐得端正笔直,一眉一眼,都符合他的刻板印象。她眼里带着揶揄笑意。林晋慎接过她的目光,很淡,像是在反问:怎么,这话有什么不对?嘁。他真的太装了。闷不见得,闷骚才是。第59章当晚在林宅住下。林晋慎的房间有些改变,是陆宜住下时落下的东西,有时候是一小块镜子,口红,化妆刷,以及上次抓来的娃娃,甚至有泡芙的猫窝跟猫抓板……这些零零散散的物件充斥着房间角落,林晋慎这种轻微强迫症,竟也看习惯。如果有天这些东西被清走,他反倒不习惯,像是少了些什么。最重要,是多一个人。陆宜头发刚由他吹干,蓬松柔顺地披在两肩,她盘腿坐在床上回消息,吊带滑落一边都未发觉,身上像是镀层淡淡的柔光,构成最生动的一幅画。可以的话,他希望每天如此。陆宜放下手机问:“不睡觉吗?”“睡。”林晋慎收回思绪,躺下时自然地拥她入怀里,贴着她的额头,说:“我明天要飞美国。”“嗯,我知道,一个星期?”江询都已经告诉她,行李已经提前在澄西园收拾好。 林晋慎说:“嗯,如果结束我会早点回来。”陆宜闻着他的味道:“好,我等你回来,平平安安的。”一早就要飞美国,林晋慎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他洗漱完从浴室出来,要走时看见床上的人又折返回去。模模糊糊,陆宜感觉到被亲了。先是额头,然后是眼睛,一路往下到嘴唇,湿润柔软,她困倦地地睁开眼,直到看清眼前的脸,根本来不及说话,整个人都是懵的。室内还是暗的,天还未亮。“弄醒你了?”林晋慎撑着手臂看她,声音里没有半点歉意,就像是有意为之。陆宜:“……”她又不是块木头,这么大动静还能不醒。林晋慎道:“我准备走了。”“所以你叫醒我?看我睡得很熟,心里不平衡是不是?”陆宜还是很困,任谁天没亮被叫醒,都有点起床气。他已经换好衣服,她便将他领带扯出来,搞点破坏,让自己心理平衡。林晋慎捏住她的鼻子,看她张开嘴,失笑低头吻上去,然后放开,听她乱掉的呼吸声,低笑从喉咙里溢出,一并递进她唇里。陆宜从一种晕,到另一种晕。身下的床边变成柔软云团,她一直在下陷,只能如溺水般牢牢抓住他的手臂。吊带收紧,真丝的布料无法收缩,如同一张网,将他们套牢,如小飞虫在挣扎时,显出各种形状。陆宜一双眼眸水润清亮,像是哭过。林晋慎也没好受到哪里,躁意从胸口往下压,他绷得如箭上弦,却只能强行克制,最多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不够。很想,很想将她一并打包带走,他这一走,再回来就是一个星期之后。但是不可以,她有自己的工作。他从未这么优柔寡断过。对他来说不够,对陆宜来说是过头。她弓着身,像是被电流击中后不受控制地蜷缩,喉咙有声音要溢出,她捂着唇硬生生压下来。林晋慎低声道:“每天记得视频。”陆宜死死咬着唇,很想问他一定要在这时候说这种话吗?但她不回答,他有的是办法撬开她的嘴巴。“……嗯。”眼尾溢出生理性眼泪。林晋慎衣冠楚楚,除了被她弄乱的领带,怎么看都很正经,他说:“不能画饼。”陆宜胡乱地嗯嗯着,整个人快要死掉了。林晋慎吻掉她眼尾的眼泪,听她带着哭腔哼出来那一刻,全身心满足,一直吻她眼睛,吻掉咸咸的眼泪,说:“等我回来。”陆宜埋头在他胸口里,脸全都丢光,这辈子也不愿意抬头做人。 林晋慎抽出纸巾,擦手,道:“床单可以说是我弄的,喝水时不小心洒在床上。”陆宜:“……”这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吗!而且本来也是他弄的,什么叫可以说是。陆宜现在不想跟他辩驳,她抵着他胸口平复半会儿,从床上坐起来,远离那一块,她吸吸鼻子,余韵压下去。“你还不走吗?会不会迟到?”“还有五分钟。”林晋慎看过时间。“哦。”她觉得自己实在很无辜,要赶飞机的不是她,但还是被迫这么早醒。林晋慎起身,将领带放回衬衣里,塞进西服外套里,这时他又像变回林晋慎,一丝不茍,不用戴眼镜斯文败类的味道就溢出来。“走了。”他道。“好。”林晋慎抬腿走至门边,陆宜再次出声:“老公。”拖着尾音,是她刻意这么叫的,见他回头,眸光幽暗,她继续道:“早点回来。”林晋慎:“……?”这个时候这么叫,存心的。“想想还是带你一起去的好。”林晋慎往后撤一步,仿佛下一步就要走来,将只裹着被子的她打包上车。陆宜失笑,作举手投降状。她恢复正常声音:“别别别,你快走吧,别迟了!”林晋慎看过腕表时间,的确一分钟不多,他嗯一声,声调平平:“回来收拾你。”陆宜抱着被子,看着他出去,脸上的烫意迟迟没褪下去。嗳。发痴。因为周六,陆宜心安理得补觉到十二点。被单的痕迹已经干掉,看不出什么异常,等她回澄西园,阿姨也会拆下来洗。她松口气,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她洗漱完出去,喝水时,林予墨下楼。林予墨打着呵欠:“早,嫂子。”秦女士跟小姐妹逛街,家里只剩下她们俩,两人作息一致,正好一块吃午饭。吃饭时,林予墨瞟到陆宜脖颈上的可疑痕迹,不怪她视力好,而是陆宜皮肤太白,有点什么红的青的就很明显。而且皮肤嫩,稍微用点力能留下痕迹。 陆宜注意到她的目光,下意识伸手去碰。林予墨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蚊子咬的我知道,我们家什么都不多,就是蚊子多。”“就是下嘴忒狠了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她狠狠批判这种行为。陆宜:“……”她的台词被抢走,不知道说什么。林予墨往嘴里塞一口饭,吞咽后道:“我哥是真的道貌岸然哦。”